在静谧的海边,可以有一个小房子,在小房子的里面,可以有一个摇椅,那种可以摇晃过流逝的时间,摇晃过流经的岁月,还有曾经路过的人。我可以梦到这样一番景象,第一束阳光照在灰蓝色的海面,洋洋洒洒间,透露出神秘的色彩,而后我站在小房子里,向外望去,我看到的村庄,村庄里的人,黝黑色的肌肤花白的发,我可以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一个人的身影,我可以无所事事的静默,脑中平静又如海底般混乱。我总是这样恐惧着吧,恐惧着在我生命中出现了的人,消失了的人。
在大宅院的生活总是像平静如初的海面一样,我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是坐在门槛上发愣,我数着从我面前走过的人影,然后看着他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我还可以看着画材店门口的老头一整天,我喜欢这种观察的感觉,我喜欢这种能够探知人内心的感觉,我喜欢在别人不知情的时候知道他的事情。那好像是在没有丫头陪伴的时候常做的事。
我想起画材店的老头清晨会起得很早,他会按时的边喝泡了几日的茶边听着老旧收音机,那茶杯的颜色已经变得暗黄,然后平铺一张废旧报纸在凳子上,他坐在凳子上时也要不灵活的翘着二郎腿,露出鞋里红色袜子边,有时能够坐在那里一上午,他的衣服也都是洗得发白的藏蓝色。我时常发现他会趁着没人的时候从衣服里掏出一面没有手掌大的镜子,然后用手梳拢着已经斑白的发,再把小镜收回口袋,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听着像是京剧片段般,不过我并不懂得这些,自然也就听不出了。每到傍晚时分老头便会回画材店里,一手拿着吱呀响的凳子,一手拿着收音机和报纸,看着他身体缓慢的隐进了那深蓝色蒙灰的玻璃后,直到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
瞬间睁开双眼,被已经高挂刺眼的阳光震得眼前雪花一片,皱紧眉头眯起眼睛,我脑中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平日必定会准时起床的我竟然睡过了头,揉了揉眉心,发现身边早已没有卫缙的身影,愣了愣,才掀开棉布被子,准备起身。
祺祥从门口进来,我看向她沙哑着声音问道:“何时了?”
“巳时。”
我站起身子,思索着好端端的竟会睡过头,任由祺祥帮我把衣服穿好。我才使劲吸了口气,然后去了小院,看到卫缙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我走了过去,才发现他手中有一只白色的信鸽,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卫缙没有看向我,只是随手解开绑缚在信鸽腿上的一卷纸拿了出来,准备打开。我见他并没有想要我避嫌,可我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奔向了我的摇椅,闭目养神。
片刻,我便听到卫缙的脚步声到了我身边,感觉到他那双狂野的眼睛注视着我,我疑惑的睁开双眸,他见我望向他对我笑了笑说道:“朝中近日又有事端了,传是还残余有鸿亲王的余党,皇上的耳目不是如此好骗,这几日你便在店中,不要出去。”
我微愣,其实自从出了王爷府后,就再也没把自己当做世子,也从没有想过这个身份会给自己带来些什么样的事情,只是一味的相信祺祥、斗笠男,和卫缙。现在也仍是这样。我无所谓的点点头,别说是在店里呆上几日,就是几个月,对于我来说都算得上是享受。
午时。我们一桌五人坐在一个圆形的木桌上用餐,素菜rou类样样皆有,主食便是卖不出去的糖火烧,这段时间下来,可能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看到糖火烧都会避而远之,吃的太多终究是会腻,可能唯独卫傲不会这样觉得,用他的话便是:“食物哪里有什么味道,只要能填饱傲爷的肚子,都叫好吃!”
说完他便把筷子一并,插在了糖火烧上,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话力度。我使劲拍了一下他的手,把那双筷子迅速的从糕点上取下来,然后用着我自己都觉得难得严厉的声音道:“筷子以后不许这样插,不吉利。”
卫傲明显撇嘴不高兴道:“哪里有那么多规矩。”
我瞪了他一眼,转眼见周围几人都看着我,我顿时明了了,解释道:“所谓不吉利只是因为象形上,筷子竖立如墓碑,不吉利。”听完我的解释,几人才恍然,我有些讶于这个在以前人尽皆知,算是礼仪上的事情这里竟一概不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我还是不愿做些或者看着些不吉利的事情吧。
未时。我躺在摇椅上,总是习惯性的将左腿放在右腿的上面一点,头稍稍向里侧着,这样可以避开一些刺目的阳光,让它大部分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微微眯起双眼,看着手拿水壶盯着盆栽看的斗笠男一脸木木的表情,除了爱吃糖葫芦,其实我并不知道他有这种爱好,就是拿着水壶看盆栽,他这个姿势都能够媲美我躺在摇椅上的时间了。然后我看了看他那个遮挡了他大半面孔的斗笠帽上缺了一角,我现在都觉得奇怪的是我的额头竟能撞坏了帽子,我下意识的摸摸额头,真是神奇。
“斗笠。”我半坐起身子,向着离自己并不远的斗笠叫道。
他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我向他招招手,他就把手中的水壶放到了盆栽的旁边,然后走了过来站在我旁边,我伸手想要把他头上的斗笠摘下来,结果发现坐着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