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突然烧断的声音,令司玉从这么震撼的场景里回过神来。他那最不屑祈求,目空一切的皇叔,居然这样挽留阮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臣要带阮公子走了,若还有什么话要同他说的话,请尽快。”
侧眼去看沈竹青,他毫无讶异,司墨如此举动仿佛他也预料到。“你能带他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叔他只是一时失神,等他缓过来,就算掀翻这天地,也必要寻到阮偌。”
对着条理还这么清晰的司玉,沈竹青一耸肩,果然是司家人,淡淡的回了他,“在下身为顾梵阁一阁之主,想要藏起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见那张和司墨相似的脸露出无比惊惶的神色,“怎么,很惊讶吗?”
司玉强压下心理波动,硬着头皮继续说话,“阮偌他知道吗?”
大冬天的,沈竹青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他总会知道的。”司玉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朕去找阮偌,你可以去看看我皇叔。”沈竹青瞟过司墨,“不必,王爷也算是在下佩服的一人,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阮偌。”
“就算日后同王爷为敌,也会很有趣吧。”
司玉咽了一口口水,不作答,快步离开沈竹青的范围圈。
顾梵阁,贵族家庭都知道的一个组织。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渗入的,也没有知道它到底是做什么的。因为,它涉及所有产业。所能想到的一切事物,顾梵阁均有涉猎,且范围颇广。但让司玉如此失态的,自然不可能是如此普通产业了。
拍卖阁,赌坊,杀手。便是顾梵阁的代名词。
拍卖阁。只要你有钱,足够多的钱,在它的拍卖阁你就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甚至是你想要皇帝的女人,只要你有钱,照样能满足你的要求。
赌坊。堵的不只是钱财,只要有价值,均为赌注。什么玩法都存在,刺激暴力又血腥。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因为闹事就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或者身后的所有命。
杀手。这个说来就有趣了,顾梵阁帮人做事,全都看这件事有没有趣,有趣了免费帮你,若真无趣,价格高的离谱不说,还有各色奇怪的要求。曾经就有一则轶事,一户人家里的哥哥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的相公,想要那相公屈从,找去了顾梵阁。上头竟觉得这违背lun理的事情有趣分文不取,第二日,那女人,横尸街头。
谁都不知道,最后那哥哥有没有同妹妹的相公在一起。据说,那相公不知从何处知道是那哥哥做的,一时间悲痛过度,手刃了那哥哥,自己也跳河自尽。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顾梵阁,一次都没有失手过,因为它有极其出色的情报机关。
见阮偌仰面朝天,一时心绪紊乱,想说什么都觉得不对。身后站着的人是顾梵阁的阁主这个认知,使得他不安。
“司玉,你跟我走吗?”阮偌突然看向司玉,他身上已经有一些雪了,黑色的发上也零碎的积着,他眼眶很红,司玉以为他还在哭。“啊,呃,我还是不走了,皇叔这个状态不知道要维持多久,我怕王朝被人乘虚而入。”
都是责任在作祟,司玉长叹一声,他不怪阮偌,甚至还感激他没有做的那么过分,偷偷瞧了一眼在赏雪的沈竹青,要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哦,那好吧,来日方长,总有再见日。”阮偌说,“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在哭。”
“嗯。”
“现在不会的,这么多人看着多糗,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哭也不迟。”
阮偌看了眼沈竹青,他随即望向阮偌,“可以了吗?”阮偌点点头,沈竹青路过司玉的时候,对他传音,“皇上,如果王爷要派追兵的话,记得同他说,在下的真实身份。”笑的一脸无害,司玉在大冬天,背后汗shi一片。
风夹着雪,掩盖了阮偌的身影,空余一片残梅香。司玉转身回了宫殿里,司墨也站起身来,一脸恍然。“皇叔,大臣们还在前头等着呢。”司玉提醒道,司墨正了脊梁骨,收起了那些不必要的情绪。
“本王现在只想捞个摄政王当当,皇位暂且还你吧。”那身龙袍,司墨早已脱下扔在一边。
殿上那些臣子的表情颜色和彩虹一样,司玉哑然失笑,只不过见司墨形单影只的站在那里出神,仿佛人生都失去了滋味。终于完成了兀长的朝会,司玉感觉到了久违的疲惫。
臣子们互相议论着退朝了,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司墨也要告退的时候,司玉叫住了他,“皇叔。”司墨面无表情,“皇上何事?”
“皇叔对朕所做的事情,朕就不计较了,希望皇上放阮偌自由。”
“皇上何出此言,臣可没做什么伤龙体的事情。”
“难道不是皇叔吩咐那些人对朕做了那般不堪的事情吗?!”
司墨皱起眉头来,“本王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侄儿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来。当时臣只说软禁,让本王的好侄儿受些皮rou之苦,莫非还有其他。”
见司墨神情无异坦荡荡,司玉想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