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当日,阮芙蓉没有来送,据司墨说,阮芙蓉几乎哭了一整夜,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导致今天眼睛睁开就痛,必须要静养一段时间了。阮偌也觉得阮芙蓉不来比较好,省的看着他的背影默默难受。
月珀穿着浅蓝色的扣襟长衫,腰间的腰带也是同色,眉目间没有一点媚色,正经的跟那些来考状元的秀才一样。司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沈竹青眼不斜视离阮偌刚好的距离,浅色的唇染着不一样的笑意,有些离愁。
司墨正欲发表言论,阮偌一个转身,“我不想听王爷啰嗦,我走了。”说罢上了马车,月珀也颔首,跟着他上了车。司墨昨夜打了满肚子的草稿,这下都派不上用场了。沈竹青倒是朗声几句,“入了宫,可别像在王府这么放肆,犯点小错无碍,大错王爷也能帮你多担待着,勿慌。”
转眼看司墨,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本王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马车里传来阮偌闷闷的声音,“我知道啦,你们好烦啊。”活了两辈子的阮偌终究还是少年心性,碰不得这些离愁别绪,鼻子一酸一酸的,都忘记了自己只是去当个小间谍的。
马夫扬鞭,马儿嘶吼着奔跑起来,扬起的尘埃似乎有些迷了两人的眼。“竹青,此举本王是对是错。”司墨背着手,墨发安静的垂在哪里。“王爷从来不会问在下这样的问题,即使过程重重艰难,只要结果圆满,一切都是值得的。”沈竹青的发随风飘扬,笑容和云一样缥缈。
月珀安静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看一下窗外,“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对于这种长得好看的人,他一般没有什么防备心,除了司墨那只sao包。“并没有什么可以紧张的,内心强大便可。”和在王府有着略微的不同,笑容声音都自然了那么多。
“为什么要留在司墨身边呢?”阮偌托腮好奇的问,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地雷问题。月珀点点他的额头,“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别人的隐私问题吗?在司墨身边的人,哪个人有着清白的家世,哪家父母会忍心自己的宝贝送给司墨来糟蹋。”然后温和的对他笑了。
阮偌犹如一盆冷水泼下,自己在温室里过得太久了,司墨就是对自己冷言冷语的责备或者冷落时,也没有忘记对自己好好照顾。就算没有司墨,也有沈竹青在,说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受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进了宫,没有人能保护自己了,自己只有靠自己了。阮偌目光正视月珀,道了歉。月珀揉揉阮偌的头发,“不需要道歉,我们在宫中可要相互照顾了。”该道歉的是我才对,你可真是太狡猾了。月珀的笑靥温暖如春,手掌粗糙但是传递来的温度令阮偌安下心来。
辉煌气派的宫门口,阮偌站在宫门口,一时间恍如隔世,上辈子自己好像做梦梦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是现在什么都不同了,阮偌闭眼,再睁眼,模仿着沈竹青圆滑的笑,走入宫门。
一个清秀可爱的宫装女子站立在不远处,尽管眉眼还未长开,依稀可见以后会是个美人。“是阮公子吧,皇上吩咐奴婢在此等候。”少女声音清脆,宛如黄鹂啼鸣。“不知如何称呼?”阮偌也行了一个礼,“奴婢腊梅。”腊梅欠了身,“阮公子往这边请。”
“有劳腊梅姑娘了。”阮偌进退有度,知理识趣。月珀暗暗咋舌,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沈竹青还是把他教的很好,还是说他自己本身举一反三?有待考究,月珀微笑,你带给我的永远都是惊喜。
腊梅也在细细打量这个少年,姿色也就中等,身材也普普通通,皇上为何会看中这样子的人。阮偌一双眼没有像刚入王府那样四处窜,只是看着前方,没有多余动作。这样超乎他人的冷静,腊梅的眼神变成了欣赏。她是不知道,阮偌的手心全是冷汗。
走过一条又一条相似的路,阮偌也不抱怨,只是跟着走,不多言语。腊梅越发欣赏这个少年了,换做其他进宫的人,早要露出不耐烦的嘴脸了。阮偌心理活动是,还好我早饭吃的多啊,这么大的消耗,机智如我。月珀权当散步,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深宫里有的,王府里都是缩小了一倍,难怪小皇帝会有点忌惮司墨,天子能用之物,做臣子的也有,司墨果然猖狂。阮偌摇摇头,司墨的心太深,要的太多,帝王之家自古以来只有一个目标,争做皇帝。
终于到了,阮偌吐出一口气,抖擞了Jing神,“多谢腊梅姑娘带路。”腊梅回了礼,“折煞奴婢了,阮公子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奴婢要多谢公子给奴婢这样的荣幸才是。”阮偌笑笑,宫里的人果然都是睁着眼说瞎话,溜须拍马有一套的,果然是个历练人的地方。
月珀没有跟他进去,腊梅领他去了别院。
映入眼帘的是小皇帝蹙着眉头,一脸纠结的可爱样子。“草民参见皇上。”阮偌是真的不想下跪,动作做的很慢很慢。司玉一见是阮偌,心下一喜,“免礼免礼,阮偌哥哥可不要这样子。”阮偌起身,面不改色的说谎,“皇上这声哥哥叫的草民心惊rou跳,万万不可。”
“才一月不见,你怎么变得这般规矩,无趣无趣。”司玉一脸沮丧,伸手去拉阮偌的衣角。阮偌一板一眼按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