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湫羽念在和李睿轶多年的情分上,只是把李文山关进天牢,永世不得见天日,并未夺他性命,而李睿轶则被禁足于李府。
选后纳妃之事已经办妥,皇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皇后是宰相之女,长得容貌清丽不说,为人谦逊大方,知书达理,确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酒席之上,蓝湫羽接受着大家的祝福,却总是忍不住把目光瞟向昏暗的角落里独自饮酒的李睿轶。而当李睿轶拎着酒坛,摇摇晃晃离开时,蓝湫羽的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几巡酒下来,蓝湫羽有点担心李睿轶,便想去找他。
“谁?”
蓝湫羽端坐马上,没好气地喊道:“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连朕都不认识了吗?”
侍卫连忙跪下,不卑不亢道:“皇上万岁!不知皇上到此,有何吩咐?”
“让开,朕要出宫!”
侍卫看了看蓝湫羽,为难道:“皇上,您不带护卫,这是要去哪?”
“放肆!朕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李将军临走前交代了,务必要保证皇上的安全,如果皇上真的要出宫,还请皇上稍等,属下这就召集护卫,保护皇上安全。”
蓝湫羽一听到是李睿轶的吩咐便气不打一处来,这算什么?对自己的关心?谁要你的关心了!他一勒缰绳,冲向侍卫,怒道:“朕的事不用你们来管!”
侍卫来不及阻拦,眼睁睁地看着蓝湫雨消失在夜幕中。一个侍卫慌了,连忙问道:“队长,怎么办啊?”
侍卫队队长叹了口气,道:“你马上派人通知李将军,我带着兄弟去找皇上。”说完,召集了侍卫,追了出去。
蓝湫雨快马加鞭,直奔将军府。
“砰砰砰!”
“谁啊?大晚上的,催鬼呢?”李府管家开了门,发现站在门口的事正顶着一股黑气的蓝湫雨连忙两腿哆嗦跪在地上,颤声道:“皇皇上大驾光临,小,小的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行了,你家主子呢?”
管家疑惑道:“主子进宫了啊,怎么?皇上没见着他?”
“他没回来?”
“没有啊,一早上出去了,就没回来了。”
蓝湫雨咂了砸嘴,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管家,啥事啊?”
管家揪着小厮的领子,急道:“主子他不见了,还不快去找!”
“哎,是!”
蓝湫雨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讲马拴在河边的柳树下,站在桥下发呆。银白的月牙散发的清冷的光,倒影在河水中。两岸的桨声灯影,使这一切如梦如幻。
那个混蛋,到底跑哪去了……
只听“砰——”的一声,蓝湫雨就被溅了一身的水,正要开口骂是哪个不长的人时,却发现李睿轶倚坐在桥墩上,手里拎着酒坛,正喝得起劲呢。蓝湫雨气冲冲地跑上去,一把揪住李睿轶的衣襟,骂道:“你个混蛋到底在干吗!”
李睿轶喝了酒,脸上泛着红晕,原本清明的眸子也变得朦胧起来。他打量了下眼前的男人,一把甩开他,说道:“你眼瞎吗?看不见老子就喝酒么?”
“你干吗把自己喝成这样!”李睿轶颓废地坐下,沉默着继续喝酒。蓝湫雨看不惯他这没用的样子,说道:“看在你的面上,你爹谋反,朕未取他性命,已是仁至义尽。你虽护驾有功,但也有人猜疑是你演的把戏,把你禁足在将军府,不过是为了堵那悠悠之口。你何苦至于这样?”
“你说完了没?”
蓝湫雨怒道:“没完!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叱咤风云,谈笑风生的李将军李睿轶嘛!”“我从来就不是叱咤风云的将军,我只是个懦夫!”李睿轶忽然的咆哮,把蓝湫雨吓了一跳。李睿轶晃悠着站起来,走到蓝湫雨跟前,失落道:“我只是个懦夫……喜欢的人,就在我面前,可我不能碰他,不能告诉他,我只能尽我所有对他好……可是,越是对他好,他越是猜疑我……我只能离他远远的,看着他穿上红色喜服,看着他走向别人的怀抱,而我,只能在这里喝个烂醉!呵呵……”李睿轶发出低低的苦笑,随后拎起酒坛仰起头喝了起来,又重重地把酒坛摔在地上,之后整个人倒在地上不起来。蓝湫羽无奈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架着他回了李府。
管家开门时,看到喝得烂醉如泥的李睿轶和黑着脸的蓝湫羽,当场愣住,蓝湫羽没好气道:“带你家将军下去休息,再帮我准备间干净的房间,今晚朕要住下。”
“是!”
晚上睡觉,蓝湫羽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李睿轶的那番话,一直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他喜欢的人,是谁……为什么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为什么,会觉得千头万绪却无法无从理起……
李睿轶一早起来,摸了摸发胀的额头,往床前一瞥,看到浑身萦绕着黑气的蓝湫羽坐在跟前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时,差点没把他吓着。
“皇上,您这一大早的,不陪新后,来我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