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青松受了伤,被同村的一个女子所救。我们不怎么与村子里的人交流,还不知道这件事。可是某天二哥无意间看见了青松,还发现……发现青松与那女子……后来惊讶间反被发现,可恨那个无耻之徒平时满口仁义道德,被人撞破丑事竟然要杀人灭口,还说什么替天行道!”雨飘说到这里很是咬牙切齿,眼眶红红的还隐约有水光闪动,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讲道,“少夫人身子不好,没撑多久就走了。我们四个都是粗人,哪里会照顾小孩儿,可怜少主整天的哇哇大哭。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将你托付给别人的。其实,我们在逃离青松的追杀之后就一直在找你,后来不是也一直在你身边吗?”
“少主,不管你心里怎么恨我都没关系,那是我应得的。可是杀父杀母的大仇不共戴天,老谷主如今身陷武当每日受苦,你不能袖手旁观啊!”
”我……“傅玉书咬着嘴唇低下头,隔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就看见方辰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粗布青衣,头发用同色的布带绑着,额前的散发被风得扬起,这样的方辰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飘渺且不可捉摸。傅玉书和方辰就那样互相对望,直到方辰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傅玉书才惊醒,一把甩开雨飘的手,“我有话和辰叔讲,你们……等等!”
说罢,飞奔向方辰,到了他跟前又停下来小心翼翼的拉住对方的手。方辰会意,转身两人走进里屋。
看着方辰清瘦的背影,傅玉书一时间想到许多,平时那些不起眼的细节到现在却一个个在脑海中放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方辰对他很好,这傅玉书知道,但是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些好会消失不见。
方辰的衣服全都是粗布的,没有好看花纹也没有华丽的装饰。方辰到现在都还没有成亲,不是没人来说媒,。他那么好,勤快,能干而且长得俊,性子又温和,不知道被多少姑娘惦记着,可是他还是没有成亲,因为他担心自己。
傅玉书想得心酸,这个人对自己真是好得没话说了,可是如今自己却要走,留他一个人在这儿。
“辰叔,对不起。”傅玉书将头埋进方辰的胸口,瓮声瓮气的说,“可他们是我爹是我娘,是我的亲爷爷,我放不下……”
“辰叔,你等我好不好?”
“哎……”方辰用手指梳着傅玉书的头发,还记得刚遇见他的时候,明明已经三岁大的娃娃却弱小的让人以为只有两岁。不过那些苦都过去了,瞧自己把他养得多好,身强体壮还识字认理。
“辰叔?”许久没听见回答,傅玉书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和一丝恐慌。
“好。辰叔等你,辰叔和大黑都在这儿等着你”
“笃、笃、笃”
“来了!”云书当下手中的闲书,扬声回道,“咦,方大哥,你怎么来了?”
方辰微微一笑:“哦,玉书以后不来上课了,我来通知一声,省得明日见不到人你担心。”
“哦,怎么真么突然啊?”云书顺嘴问了句,可是当他看见方辰脸上的落寞时又觉得不妥,连忙解释,“呃,那个我就是顺便问问。这样站着也不是个事,方大哥要不要进来坐坐?”
“哦,不用了。”方辰摆摆手,“我就是开告诉你一声,家里还有大黑呢,我得回去了。”
“哦,那方大哥再见。”
“嗯,再见。”
迎着落日的余晖,方辰散步一样走回了家。小院子不大,但是却总觉得空荡荡的,安静得让人心慌。大黑软趴趴的蜷缩在窝里,面前的食物一动未动。
玉书走的时候大黑刚好冲回来,也许是动物的直觉,它追着三人一边跑,一边叫嚷,可还是没能留下它的主人。
“大黑,吃饭啦!”方辰轻抚大黑的背脊,刚才又给它换了一碗吃的,可惜还是看不上眼。
方辰轻叹一声,玉书都走了两个月了,可是大黑还是不死心的在等他。白天就蹲在门口或者去学堂门口遛一圈,晚上就在门后面睡着。方辰原本还想着那里风大,把它的窝移回原来的地方,但是第二天大黑自己又咬着窝拖回大门那里。于是方辰也不瞎忙活了,毕竟不管是大黑还是他都需要个念想。
“汪,汪,汪……”
半夜,大黑突然叫起来,方辰猛的睁开眼睛。大黑的叫声很虚弱还带着一股子凄厉,在淅淅沥沥的雨夜里尤为吓人。方辰披上外衣感到大门处,却发现大黑半睁着眼,冲着门外疯狂的大叫,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但是无力的四肢却让它再次倒下。
一个时辰之后,大黑终于坚持不住昏倒在地。它煎熬了一个时辰,方辰就在雨中站立了这个时辰,眼神空洞的看着大黑,连衣裳被雨浸shi都不知道。这时被风吹着打了个寒战才回过神,他急忙上前安抚大黑,可是那逐渐冰冷的体温让他的心也一片冰凉。
两个月,大黑每天吃的很少,原本被养得油光水滑堪比缎子的皮毛也失了光泽,全身上下更是瘦得皮包骨头,方辰抱着它的时候都觉得咯手。大黑的墓在进门左手的第三棵树下,那里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