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见了程其,将太后赠桃木手串一事说与他知。
程其说道:“王爷,您是担心皇上知晓近日王府之事,对您起了疑心?”
窦宪说:“本王要是知道太后因何送此物就好了。本王素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太后是知晓的,今日突然送来这样一件东西,而且时机有这么凑巧,让本王不得不疑心。”
程其劝道:“那崖兽只是传闻,有何人真正见过。王府深似海,纵使有些人嚼舌根也不算什么事。王爷权当太后慈爱,收下就好。”
窦宪摇摇头:“本王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太祖见崖兽得天下,这崖兽颇有些天意的味道,如今我这有了传言,皇上不会怀疑我有反心吧?”
程其说:“那王爷更要当从无此事了,就算王府真有崖兽,也要咬定那就是只大白狗。”
窦宪点点头。
程其说道:“不过王爷,此时倒真是有个机会,听南边传来消息,柔夷的新任女王有意要与我朝联姻。”
窦宪看了眼程其,说道:“这柔夷女王可不简单,流落民间十年,等自己的兄弟一死,打着匡扶王道的旗号,硬是从外戚手中夺回了江山。这份狠劲和我那多心的皇兄倒是挺配的。”
程其笑了:“王爷真爱说笑。皇上的皇子还小,如今合适的就只有您,刚满十五岁的临江王,和圣怀太子的遗腹子齐郡王。您想去,不想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窦宪喝口茶,问:“这事情来源可靠吗?”
程其答道:“是从林承祖林将军那传来的,他的三子最近才出使柔夷,贺女王登基。”
窦宪问:“这林承祖早年虽然跟过我外祖,可是早就不与我来往了,今日怎么想起与我互通消息?”
程其说道:“灵妃娘娘最近不是失宠了吗?二皇子却还年幼呢,皇后无子,皇储未立。”
窦宪笑了:“我那皇兄今年才多大,就有人这么惦记他身后事了。”
窦宪又吩咐了几件事,嘱咐将丛路好生送出府。
窦宪想着京中的尔虞我诈,还有柔夷的婚事,究竟是该奋力一争还是避让三舍。
窦宪来到花园,刚到门口就听见园中莺莺燕燕一片笑声。
“姐姐,你真好看,这海棠簪最衬姐姐的花容月貌了。”
“那是,这可是王爷赏的。不过,我倒是听说你这几天来府里,王爷很是重视呢。”
“哪有啊,王爷看我山里来的可怜,多照顾我罢了。”
窦宪看着那几个侍妾被福歌逗得花枝乱颤,听着那一声声“姐姐”,互相吹捧的那股子恶心劲,早饭都快吐出来了,咳嗽一声。没想到,那边正聊得高兴,压根没注意他,还是一旁伺候的丫鬟机灵,见王爷来了,赶紧行礼,众人这才不说了,齐齐向窦宪问安。
窦宪一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自己一个人在园子里清静清静。
窦宪看着园子里的花,又想到自己在斗艳阁的那些奇花异草了,想到那些就想到了让斗艳阁一片狼藉的罪魁祸首,正心疼着,手底下钻进一个毛头,低头一看,那崖兽正用头蹭着他手心,撒娇呢。
窦宪没好气:“想曹Cao曹Cao就到。”
崖兽听见了,“噗噗”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想我。”说着扒上窦宪膝盖,大毛头直顶在窦宪怀里。
窦宪冲着兽鼻就是一下:“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崖兽说:“大家都下去了,就我偷偷留下来,被人看到,会说我心机重,到时候会被讨厌的。”
窦宪笑了,揉揉毛头,搓搓兽脸:“看不出来你还挺用心的。”
崖兽可得意了:“那是,知己知彼,枪打出头鸟。”
窦宪解下身上的玉佩,在崖兽面前一甩一甩的,作势一扔。崖兽跳上去,将窦宪的手一块含在嘴里,大大翻个白眼:“我不是狗,更不是猫。”
“你松口。”
崖兽不动:“怕了?”
窦宪另一只手按住腰间小刀:“松不松?”
崖兽略一迟疑,几根兽毛掉落在地,向后一跳,口松开了,尾巴对着窦宪,狠狠放个响屁,走了。
窦宪瞧着自己shi乎乎的手,暗想下次拔刀要再快点。
是夜,窦宪想起今日在花园中见着戴着海棠簪的那个美人,招其侍寝。这美人名红棠,有几月没见着王爷,听闻府上来了个少年,以为王爷转了性子,今日又要她陪着,是又惊讶又高兴。
二人红帐之中,正要翻云覆雨,突听得房门“啪嗒”一声响,一阵大风袭来,吹灭了房中的蜡烛。一个白衣人影从门前飘过。
“啊,狐仙,王爷,狐仙来报仇了。”
窦宪以为是刺客,拔剑起身,听得此话,问:“什么狐仙?”
红棠吓得浑身哆嗦:“就,就是王爷打猎时,杀得狐仙。”
窦宪冷笑一声:“是人是鬼,杀了便知。”
红棠拉着窦宪衣角:“王爷,王爷,别丢下奴家一人。”窦宪不耐烦,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