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看着聂息风匆匆的身影,却是诡异的笑出了声。聂息风啊,聂息风,这一辈子你就是死在了情字身上。
匆匆赶到御书房的聂息风才知道上当了。空无一人的御书房里,只有守门的太监在灯下打盹。皇兄在哪里?这件事他在其中是否参与?是什么心态?一切的一切,聂息风不知道。
“皇上呢?”
一把抓住打盹的后衣领,聂息风直接大声吼了出来。
“皇上?皇上在寝殿。”
值班的太监有些惊恐,却是被聂息风吓到了。毫无声响的闯进御书房,还这样大吼大叫的,真是不成体统。外面的御林军闻声而动,纷纷聚集到了御书房附近。
深更半夜的,惠帝当然不会还在御书房。这时候御书房外的轮值士兵接班的,正好是太后一方的人。什么叫大水冲了龙王庙?就是御林军将惠帝围在寝殿之中,以护卫皇上安危为由,变向的将他围在寝殿之内,不让他赶往御书房。
这一招,叫做借刀杀人。
远远地,萧寒看着被团团围住的聂息风,今天就算他想要活下来,太后也不会容忍的。不要问他为何要杀聂息风!他只是一个靠着惠帝的臣子,如果惠帝什么都没有了,他也会什么都没有的。两人之间的暧昧最后还是不经意的被太后发现,并以此为要挟,要他合作演一场戏。
那个老东西,可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人。今日就算是聂息风不死,也是重伤,而他若是死的话,便会在惠帝与母之间种下更加难以愈合的伤,惠帝才肯踏出这最后一步。至于自己,不是正在惠帝身边为他想办法怎样救聂息风吗?
“寒,现在怎么办?”
惠帝完全是慌了,那个被包围的少年是自己最疼爱的,发誓一定要照顾的孩子,怎么办?
“放心吧,他有自保的能力。”
萧寒试图安慰他,本来他也没必要做到这么绝的,但是现在箭已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就算等下真的还是要去将聂息风救回来,也只能这么做了,就当为萧惊云留条后路。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母后并不喜欢风儿,如今这样明目张胆的动手,风儿肯定是凶多吉少!”
永远忘不了羽妃临时前看着自己怀中婴儿的眼神。那样安静沉弥的眼神,是对自己的儿子的期许。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将来必然能够成大器,只是可惜自己真的没有办法留下来陪他。而她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希望。所以即使是满朝文武的反对,他还是固执的坚持要亲自抚养那个虽小却注定会不凡于世的孩子。
即使中立的忠臣老臣等全数站在自己的这一边,但是无奈先帝走的太突然,他既非太子又非长子的身份,让他的皇位来得分外尴尬。为了护卫聂息风的周全,自己放弃了独揽朝政的懿旨,让太后垂帘听政。如果不是还念着最后的一份情谊,太后估计早就对自己动手了。但是自己始终不是那个在他怀里撒娇的幼子了,而是羽妃的养子,先皇最爱的皇子。
卖母求荣?羽妃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也不会因为没有儿子失去先帝的宠爱。只是当时和他特别投缘而先帝正愁羽妃没有子息承欢膝下让他过继而去,从此母后就与他形同陌路了。
而这些能够怪得了谁?母后怀疑自己,羽妃却是异常的疼爱自己。自从自己亲生的大哥被人谋害之后,母后是越发的不信任自己了。羽妃一辈子受尽了宠爱,最后却是惨死在生产之时。对于羽妃的恩德,惠帝只能够报给聂息风了。
“难道我就看着他这样吗?”
惠帝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目前的情况。
只是没有等大他想到办法,外面就听见金甲铁戈的声音。下意思的抓紧身边萧寒的手,却没有注意到萧寒变了的神色。原以为自己是可以不去理会惠帝心里聂息风的重量,但是那一种报恩的感情,他实在是难以理解。惠,不要怨我。
“惠,你还有我。”静静的将惠帝搂在怀里,狂跳的心率却是泄露了他的不安。怎么办?如果自己现在冲出去的话,能够做什么?
惠帝也不是笨蛋,萧寒绷紧的肌rou和闪动的眼神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他也是参与其中的。或许失去了聂息风,他就真的只剩下了萧寒了。到那个时候呢?他会怎么对待自己?过河拆桥?惠帝唯一想做的,只有沉默。
他并不软弱,只是仁慈了点,不想伤了谁的心,可是唯独忘了这样会伤了自己。
“皇兄,你呆着就好!”
那个少年掺杂着颤音的高喝让惠帝的笑容更加勉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如果他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许就不会有今日这番纠结了。无论怎样,太后一党注定是留不住了。
只是可惜,天微亮的时候,沉重的宫门就被缓缓推开,门外站着的是一身红衣的聂息风。萧寒瞪大了眼,当时他出来的时候明明是件白色的长袍,怎么变成了红色了?
那个孩子站在宫门之外远远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哑然的声音飘在空气中。
“皇兄,聂息风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