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我“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淑妃身上,滚烫的茶水泼在淑妃的宫装上。
淑妃面色惨白,头发披散,贝齿咬紧失了血色的樱唇,跪在我面前一声不吭,全然没了之前的优雅。
人类真是有趣的动物,迎夏不小心将茶水洒在淑妃身上便要掌嘴,挽春拦着就要挨板子,现在我公然将茶杯砸在她身上,她却跪倒在我的面前。我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轩辕晟那么看重那张龙椅,各国诸侯又为何虎视眈眈,权势与地位真是好东西啊。
“淑妃你犯下僭越之罪已是大错,不但不悔改,还敢巧言令色赖在太后身上。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会不明是非,坏了规矩?你这样信口雌黄只会罪加一等,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去宗人府领罪。”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淑妃,“妹妹是自己去呢,还是我派几个嬷嬷搀着妹妹去呢?”
淑妃委顿在地,默不作声,紧咬的唇瓣已有鲜血渗出,一双杏眸怒视着我。
对视半晌,我收回视线,对一旁的两个嬷嬷说:“你,还有你,带淑妃娘娘去宗人府。”
那两个嬷嬷硬着头皮凑到近前将淑妃半拉半拽的从地上拖起来,就要离开凉亭。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呵斥打断了两个嬷嬷的动作。
“住手!”
我转身望去,只见在众人的簇拥下,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美妇正朝着凉亭的方向走来,不用问了,肯定是太后亲临。
这太后是属曹Cao的吧,这么禁不起念叨,说到就到。反观我的那位后台,皇帝轩辕晟却迟迟没到,我有预感,这下麻烦大了。
“姑姑!”淑妃顿时来了Jing神,腰板又挺直了,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奔到太后身前,未曾开口先流泪,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太后吉祥。”我屈膝行礼,给太后请安。
人生真是世事难料啊,几分钟前我还在为权势和地位给我带来的优越感而洋洋自得,现在就要因为相同的理由给一个老太太行礼。
太后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冲着那两个嬷嬷发火:“你们两个老货,竟敢以下犯上,这奴才竟敢跟主子动起手来,反了,真是反了!来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那两个嬷嬷顿时吓得体如筛糠面如土色,跪倒在地上,语无lun次,只知道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额头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求救的眼神不时朝我瞟来。
还没等我说话,淑妃就开始当着我的面打小报告了。
“姑姑,若是无人指使,这两个奴才就是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也不敢对然儿不敬,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固然要惩罚,指使她们对然儿动手的人更是不能放过。”
“哦?那么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放肆?”
我好笑的看着眼前这姑侄两个一唱一和的演双簧,不等淑妃叫出我的名字,我自己先接过话茬。
“回禀太后,是我。”
“是你?”太后看了看我,“你既然已经认罪,哀家也就不再多费唇舌,来人,拖下去,和那两个老货一起乱棍打死。”
尼玛,要不要这么狠啊?我刚说一句话而已就要弄死我,老太婆你是哪个恐怖组织的成员啊,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德。轩辕晟,你妈喊我领盒饭呢,你再不来我就去见马克思了。
说话间,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就朝我走来,而我的那位不靠谱的靠山估计是在昏君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反正是指望不上了,我只好出声自救。
“谁敢动我!”苦逼啊,我为了保住小命,居然抄袭了淑妃前不久刚刚用过的台词。
那几个侍卫被我的一声断喝给镇住了,定在那里,不敢上前捉拿我。
“哼,”太后冷哼一声,“怎么,哀家还动不了你?”
“绫皓何罪之有?”汗,这个名字出现在如此严肃的场合里,真不威武啊,“绫皓蒲柳之姿,承蒙圣上错爱,赐封睿妃,位比丞相,暂主后宫。而今绫皓并未犯错,太后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置我于死地呢?”
“哼,处死你这么个东西还需要理由吗?”太后凤眸微睁,轻蔑的瞟了我一眼,接着大发慈悲般的说:“罢了,哀家就费些唇舌好教你死得明白。”
“南宫绫皓,青丘贱民,明明是男儿身却以色媚上,妖言惑众,三番五次无故责罚后宫嫔妃。”说到这里,太后的眼神扫过我的身上,神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你可知,言官参你的奏折都已经能堆满琼华殿。哀家对你的‘丰功伟绩’早有耳闻,只不过一直没有腾出手来收拾你,今日你既然撞上门来,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少不得要为陛下清一清君侧。”
太后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玳瑁护指套尖锐的边缘在我的脸上划过,留下几道红印。
“南宫绫皓,你不要怪哀家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胆敢勾引皇帝,谁让你在后宫横行霸道,谁让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然儿。你说,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皇宫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