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皱着眉,再次环视了四周一眼,确定自己没有遗留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物件后,才从腰间取出一只火折子,点燃地上碎掉的衣物,男人站在原地,直到看着火堆烧完,这才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男人的轻功身法很轻巧飘忽,其身姿完全不似他相貌般给人迟钝缓慢的感觉,反而轻巧迅速。不过几个眨眼间,男人的背影便消失在树林中。
苏薄左手抱着一捆干柴,右手拎着一只野鸡,默默的站在男人离开前的位置,良久才悲愤的嘟囔道:“就算要走也得把外套给我留下啊!”
说完,苏薄气呼呼的把干柴和野鸡扔在地上,野鸡不过是被吓晕了过去,现在被苏薄一摔,反倒是醒了,‘咯咯’的叫着,扑打着翅膀准备跑路。
见野鸡蹦跶着想要逃跑,一肚子气愤的苏薄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它?三下五下的就把野鸡宰了拔毛,串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苏薄单手撑着下巴,朝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嘿嘿’笑着:“真以为爷的药是白吃的不成?”
第二日,太阳刚露出小头,岭城外就排上了长长的进城队伍。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岭城周围是十来个不大不小的村落,所以没当这个时候,岭城就格外热闹。城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苏薄背上背着一个竹篓,站在队伍中间,如其他进城的庄稼汉一般,穿着粗布麻衣,背上的竹篓里也装着几株常见的药材,手指粗糙,手背还有几条狰狞的疤痕,一看就是做粗活的人,而且脸色泛青,似是饿了好几天,看起来憔悴不堪,硬生生把他本来较好的容貌掩了下去,一路上倒是没惹人注意。
城门口,对站着五个手持长枪的士兵,苏薄跟着里长,规矩的交了进城税,礼貌的和几个同来的村民的道别后,苏薄背着竹篓只身来到了一家医馆。
医馆在岭城的西街,这里住着岭城的大部分平民。大夫是个年过花甲的白胡子老头,姓董,苏薄刚进门,店里的学徒就笑嘻嘻的跑过来接过苏薄的竹篓,而董大夫正在给一个小姑娘把脉。
“昨个儿师傅还在念叨苏先生,没想到今天苏先生就来了。”医馆不大,就一个大夫和一个学徒。
“难怪昨天我总打喷嚏,还道是着了风寒呢,没想竟是董老在念叨在下。”
苏薄对学徒笑笑,把竹篓交给学徒,又仔细叮嘱了学徒一遍里面的药材改怎么处理。
学徒将苏薄说的一句不漏的记下,提着竹篓对苏薄说道:“使得使得,我马上就去办。先生没吃早饭吧?知道今天先生要来,师傅让我给先生留了粥,先生先喝点粥暖暖胃吧。”
“董老真是有心了,知道我饿着肚子,那我也不客气了。”苏薄挑眉,笑眯眯的看了眼董老。
“先生不客气最好,就怕先生客气了。”学徒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冲苏薄憨笑:“先生请跟我来。”
苏薄也不推辞,跟着学徒到了后院。
后院不大,三间屋子,一个药园子。苏薄对后院了如指掌,自然不需要学徒带路,打发学徒去放置竹篓里的药材,苏薄自己摸到了厨房,灶台上的锅里还冒着热气。
苏薄从锅里舀了一碗热粥,又端出一碟泡菜,坐在厨房的矮墩儿上就吃了起来。
“先生倒是不讲究,也不怕厨房脏。”这时,学徒已经放好了药材,提着竹篓站在厨房门口。
“山野莽夫一个,那有那么多讲究。”苏薄没理会学徒的打趣,抬头看了眼学徒,问道:“上次董老要的可是七兼花?”
学徒点头,说道:“师傅的确是要先生帮忙找一株七兼花,先生可有消息?”
苏薄摇头,“我正要去一趟秋靳山,到时会留意一下七兼花的消息。”
“那就麻烦先生了。”
苏薄笑笑,只是将手里的碗递给学徒,道:“当初若不是董老,我估计早被山里的野兽啃食干净了。”
“先生这是福大命大,正巧碰到那天师傅出诊,吓退了狼。”
“呵,你不去前堂帮董老看病,和我在这儿唠叨,也不怕董老扣你工钱。”苏薄起身,伸了个懒腰,恐吓道:“你就等着一会儿董老过来揪人吧!”
“别,别,我马上就去,先生你自个儿转悠吧。”
学徒显然很害怕董老,苏薄不过稍稍恐吓他一下,他就吓的一个激灵,立马放下手里的碗,跑出了后堂。
看着对方慌乱的背影,苏薄好心情的笑出了声,冲着背影笑道:“若是让董老知道他的得意弟子这么害怕他,怕是会气的跳脚。”
听到苏薄这么说,学徒立马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不是师傅的徒弟,你当然不怕他了。果然徒弟什么的,总是最命苦的。
直到院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苏薄这才拍拍屁股,慢悠悠的从后门出了医馆。
医馆的后门正对着一条狭窄的巷子,不过两个人同行的宽度。
刚走了几步,苏薄就停下了步子,偏偏头,耳朵轻微一动。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