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夜林外,一群人已近在这里守了一个月了。
“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老子可是受够了。”一个满脸长满络腮胡的男人挠着胳膊上被蚊子叮出的红斑对身边忙着烤rou的同伴抱怨着。
“我说大胡子,你就少说两句,没让你进林子你就该偷着乐了。听说你面的蚊子比你的眼睛还大,一来就是一群,你这样的两个弹指的时间久吸干了。依我看,这回进去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唉……可惜了影云,那么漂亮的一个……快来看看,那是不是有人出来了。”
名叫大胡子的男人眯着眼睛顺着同伴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跳了起来向小路跑去:“快发信号,有人出来了”
在影叶一群人进入林子后的一个月,在所有人都以为不会有人回来的时候,终于有人出来了。
脸色苍白衣衫褴褛的影蝶怀里抱着个孩子一步步向营地走去,也一步步走出那经历了一个月的地狱。
从此,那一个月成了她一辈子的噩梦一生的伤。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影蝶带回了一个3岁的孩子,一个被血狼养大的三岁孩子,和一头刚断nai的血狼崽子。
那个全身都是黑泥,头发蓬乱沾满草屑污渍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脏兮兮的小孩像头小狼崽一样四肢着地行走,不会说话,只会想野兽一样呜咽。可隐藏在蓬乱头发下那双眼睛竟是比初生婴儿还要纯透,没有沾染一丝丝污秽。影蝶说当初是这双眼睛打动了她,让她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任然带着这个失去血狼母亲的孩子。
影蝶在回本家的路上,一点点的教导着孩子。一个月的路程孩子已近学会了像个普通小孩子一样走路,虽然走的跌跌撞撞不时会摔倒,可是已近像个正常的孩子了。
因为孩子洗干净后的发色像银色的月光一样,于是影蝶唤他小银。
“小银,不要拣地上的东西吃。”
“小银,来吃饭。”
“小银,不要淘气。”
“小银……”
“小银……”
虽然听不懂全部,但是那个聪明的孩子还是明白小银这两个特别的音节就是在叫自己,并且学会了小银这两个发音不太困难的字。当他第一次还不太清楚的说‘小……银’的时候,影蝶第一次路出了真心的笑容。孩子虽然不懂,但是本能的感觉到了影蝶的喜悦,于是他开始结结巴巴的学习说话。
一个月,小银已经学会了说一些简单的字,已近可以大概明白别人的话,而本家也渐渐接近了。
“夜儿,这里笔锋要再锐利一点,像这样。”诸葛家家主欧阳颉握着儿子欧阳明夜的小手在纸上演示。阳光软软地落在锦缎般的发上,这个平时杀伐决断的男人身上透着少有的温和。
“出什么事了。”诸葛颉手腕一抖写完最后一笔,放开了明夜的手。
诸葛隆应声推门而入:“影蝶回来了。”
站起身拍拍明夜的背,诸葛颉柔声问:“夜儿想看看血狼的幼崽吗。”
诸葛明夜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父亲:“真的是小血狼吗,爹爹?夜儿想看。”
诸葛颉吻了吻小孩子红润的脸颊:“当然是真的,爹爹不会骗夜儿的。”伸手将他抱在怀里:“走,我们去看看。”
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诸葛家的议事大厅。
在那个玉砌雕栏的房间,诸葛明夜在那里看到了想了许久的血狼幼崽,也在那里遇到了一生的纠缠。
很久以后,诸葛明夜都能回忆起那天的情景。那个有着一头柔软的银色头发的孩子怀里抱着蜷缩成一团的小狼,怯生生的站在影蝶的身旁。明夜从来没见过那么剔透的孩子,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一双墨色的眼瞳就那样直直地撞进七岁的明夜心里。
“在那个华丽的房间,我一眼就看到了他。那是我才七岁,他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好可爱,忍不住想接近他想护着他。”
“现在想想,我在那时就被命运缠上了。汀月,停月,那月可是会为谁停下?只是永远不会为我停下。”很多年后,继任了诸葛家业的诸葛明夜做在汀月楼的楼顶,望着天上的满月对身边的人说。
牵着父亲的手,明夜走到小银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摸摸孩子柔软的发。原本蜷缩在孩子怀里的小狼露出小小的但是尖利的牙齿,将他伸出的手吓得收了回来。
“呵呵,夜儿可是怕了?!”诸葛颉笑着握住儿子的手放在那孩子的头上,不理会小狼愤怒的嘶吼和孩子漂亮的眼睛里透出的害怕。
明夜的手指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身子细小的颤抖,于是他笑着对孩子说:“不要怕,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就像一句咒,自此缠住了他,一生一世。
“我叫诸葛明夜,你叫什么?”
……
影蝶捏了捏那孩子的肩膀,他才别扭的回答:“小银。”
“银?!”明夜转头看着微笑的父亲:“爹爹,夜儿喜欢他,让他做夜儿的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