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陵的家是在闹市区的一处高档住宅,十七楼三居室的房子,装修是复古风格,目测大概有一百五十六平。进门后虚脱的我把鞋一甩,在宽大的皮沙发上躺下来不愿意再动。
他好脾气的把我的行李箱拉到客房,走出来叹气说:“我上当受骗了,以为拐一个淑女回家,结果是个刁蛮丫头。”
我躺在沙发上像条有气无力的死鱼,闭着眼睛说:“好饿,让你拐是你的福气。”
听到他打电话订外卖的声音,被摇醒时已是日暮时分。
被逼迫着擦了把脸拉到饭桌前,才意识到一天好像是经历了一辈子,坐在饭桌对面陪着我的人,我又对他了解多少?人生真像是一场梦。我缀了一口红酒问他:“你是做什么的?”
他坐在我对面神秘的一笑,身体前倾向桌子,压低声音说:“拐卖人口。”
我顿时狂笑,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含着眼泪说:“拐吧,我也只剩下这个人了。”
抢过桌子中央的红酒瓶,往嘴里猛灌,头好晕,听到他在旁边心疼的说:“臭丫头,这可是我珍藏了几十年的红酒。”
我摇晃着站起来,绕过桌子往他身上扑过去,抱住他脸贴近,妖娆的笑,说:“楚哥哥,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人都是我的,喝点酒也小气,哈哈哈!”
灯光下他的脸一会是李楚,一会是邱棱,一会是很多个李楚,他带着质疑和怒气在问:“真是疯了,这年头,人类竟然调戏一只狐狸?想我当年风流时,你这丫头还不知道在哪里?”
“狐狸?对,我就是狐狸Jing,我就是要勾引你。你不是说我功夫不好吗?狐狸Jing比小姐厉害,我证明给你看。”我醉倒在他身上,攀附吸住他的唇轻舔。
他好不容易推开我,警告:“我可是一只色狐狸。你老是诱惑我,我-----。”
被酒Jing控制住头脑的我,哪管他说什么,仿若回到大三那年的月夜,在早春清寒的气息里我和李楚在校园内的湖畔久久依恋唇舌缠绵,月光撒满树梢,清风拂过片片花瓣飘飞,人生中那么美好而奇妙的时刻,被推开我不甘心,我流着泪不顾一切的朝邱棱再次扑过去缠住他的唇,我要留住那美好的时刻,让其永不流逝。
从前我滴酒不沾,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在吉普车里,浑身说不出的舒坦,外面阳光明媚、春暖花开,远处群山环绕、绿水沼沼。我狐疑的问:“这是,要去哪里?”
邱棱转过头来高深莫测的坏笑:“把你卖到深山里,嫁给你的同类。”
我恍然一下记起晕睡前的状态,顿时大囧,再看他那张英俊非凡、能迷倒无数思春少女的脸庞,竟然能带给我莫名的安全感。
我过去的人生一直是父母的乖乖女,一直是李楚优雅中又略带俏皮的女朋友,我厌倦了那种一成不变、按部就班,我对于邱棱这个一无所知的人把我带到哪里?竟然会在心里有一种新奇的莫名的刺激感,我并不急着揭晓答案,咯咯笑着回嘴:“我愿意嫁给狐狸,世上最险恶多变的,便是人心,狐狸比起人忠诚吧?”
邱棱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我的手触摸到身上衣服柔软的质感,才发现身上穿着一条纯白的长裙,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白衣飘飘的女侠,心里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这条裙子是哪里买的?是什么材质的?那个,咳,还有,是怎么换上的?”
邱棱一脚踩下刹车,把车停下来,凑近我鼻尖暧昧的微笑:“这条裙子哪里也买不到,是我用狐狸毛编织剪裁而成,裙子当然是我替你换上的,你不是要主动献身吗?你吐得一塌糊涂,又醉得半死不活,我只好亲自动手。”
我感觉脸上一阵滚烫,看来落下把柄在这个臭男人手里,他是终日要用狐狸这个名词让我难堪。他见我怒目圆瞪,打开车门把我拉下来,说:“走吧!”
我跟着他走在弯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上,路边开满或粉或红的杜鹃,还有一串串小小如铃铛般颜色纯白的小山茶花,不远处的溪涧里铺满或黑或白或褐或杂色的鹅卵石,清泉融于石子间潺潺流动。我陷入在梦一般的迷茫里,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美好纯真的岁月,我化身成了记忆中的那个小小女孩,与自然融为一体。远处青山环绕,近处绿水长流,山谷里鸟语花香。不知道走了多久,转过一个山头,一条青石铺就的石梯耸入云雾缭绕的绿意里,他搀扶着我拾级而上,攀爬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山路忽而转平,路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依稀可见深渊下绵延无边的竹海,远处奇形怪状的石山,耸入云雾里的青峰若隐若现。
我迷失在周边的景色里,浑然已忘记我是白露,我是一个高档别墅的售楼小姐,我有一个男朋友李楚,我们一起努力在供房供车,准备结婚生孩子。我想我是在做一个梦,我真的很想问与景色融为一体的邱棱,我是在哪里?但我害怕打破这梦境,只是引用李白的诗感叹:“千岩万壑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