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少年身型有些不稳,短箭深深插入肩头,在那里是全身神经集中的地方,即使扎一下也会很痛,而这个少年自始至终都没出一声,伤口不断渗血。他自己的身份之一便是神医,自是从表面便能看出眼前少年的伤重程度。而少年那超越常人的意志力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不禁助人之心大起。他不知为何,心中对眼前的同龄少年很有好感,即使刚才对方才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来帮你吧。”一个善意而温润的声音。
“不需要。”尽管武毅飞此时已经极度虚弱,眼前一片昏花,但声音依然没有丝毫颤抖,刚强依旧。
“我懂医术,会治疗外伤。你放心,我决不会伤害你。”那个男子说话声音很轻,刻意放低声音以免引来守卫的注意,“我不会武功,顶多会一些防身术,你再怎么也不会被我伤到的吧。”
武毅飞略一思量,他知道对方没有说谎,刚才他扣住对方双手时,摸到手上基本没有茧子,只有在中指、食指和拇指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这是长期持笔造成的,应该是个读书人。而且经过刚才一系列的观察,这个人不是个危险人物,最起码比起夏侯恪,它能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应该比被猫咪咬一口大不了多少。再三考虑自己此时的状况,实在不能保证会不会再下一秒晕过去的情况下,他实在没有把握为自己拔箭后还能处理伤口出血,并且拔箭过程中不伤及内脏会很难。武毅飞决定冒险接受对方的帮助。
“好吧。”武毅飞答应了。对方露出一个可以称为惊喜的笑容,立刻起身将武毅飞扶到床铺边,开始着手为武毅飞处理伤口。
他也绝不辱神医的名号,三下五除二将清理工作利索的完成了,随后将止血绷带涂上金疮药和纱布放在手边备用。下一步就是要拔箭了,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跟自己同龄,比自己略低一些的俊丽少年。
“你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用一些麻沸散?”他知道肩部受伤使得疼痛不比其他部位,可以说是钻心剜骨的疼,所以眼前少年至今未吭一声的隐忍,是让他有尊敬之心的起因。
“不需要。”武毅飞将从刚才白衣男子站起身开始就一直握在右手的柳叶刀重新咬进嘴中,这样可以防止一会儿的呻yin声,以前执行任务时他们都会把军刀叼在嘴中,隐藏声息。
男子从手边那个小抽屉中取出一个布包,展开,里面有类似于现代手术刀的一套刀具、止血钳的工具。他捻起一把小小的刀,开始拨开短箭周围的rou,让伤口稍微扩大一些,给短箭一会儿拔除留下空间,以免被箭头倒钩撕出更大的伤口。活生生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切开rou体的疼痛,无异于现实版的关云长刮骨疗伤。武毅飞除了脸色愈发苍白,头上汗如雨下外,硬是忍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男子略一抬头看了一眼武毅飞的反应,再次埋下头,将短箭夹断后,用小钳子微微撑开伤口,用镊子夹住箭尾,屏住呼吸猛然发力,即刻将短箭拔了出来。撑开伤口的小钳子在箭头离开的瞬间夹住了伤口,避免血ye流失。扔掉箭头,利索地绰起浸在清水中的纱布清理伤口,将涂有金疮药的止血绷带快速缠上,纱布也仔仔细细的包扎上了伤口。整个过程不过半个刻钟,他头上都冒了一头汗,背后也是了一片。当给武毅飞包扎上最后一块纱布后,他终于松下了那口一直吊着的气。抬眼再看武毅飞,心中的钦佩更上一层,这个超越人所能忍受极限的治疗过程,眼见这个刚及弱冠的少年竟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并且一直清醒。看着那双肩一直记得双目,突然想要知道这位同龄少年的名字与经历。究竟什么才能让他如此坚毅。
“你。。。叫什么名字?”他缓缓开口。
“在问他人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才是礼貌吧。”武毅飞清冷的少年音如初春的雪山融水,澄澈不带杂质,却又冰冷到刺骨。
“是我失礼了。敝人姓墨,名珺深。”墨珺深歉意地一笑。武毅飞看着那至真至诚的笑容,武毅飞一直警戒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人的神经在高度紧张下突然放松,很容易陷入昏睡,再加上今晚的遭遇,武毅飞不禁骤然发昏。
“武毅飞。。。。。”再没了下文,武毅飞一头昏倒栽入墨珺深怀中。
一个名字,带起的是一生一世的牵绊;一夜的相遇,掀起的是乱世的风云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