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远唤随手将已经溶成泥的荷叶扔在了那大夫的脚边。
而在大夫脚边的荷叶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慢慢消融,最后化成一滩黑水,发出奇异的香味。
“你是谁?!”李大夫忽然一把扯起远唤,面目狰狞如恶鬼,远唤冷笑,拳头扎扎实实的落在了李大夫的脸颊上,朝王正准备上前去阻止却只见远唤的指尖冷光一闪,还未来得及看清那冷光的来源便听到李大夫一声惨叫,定睛一看,李大夫的肩头插着一枚Jing致的金钗,那一滴滴鲜红的血从钗子上滴落,暗红色的血分外诡异,远唤的眼神如千年寒冰,让人触目惊心。
“李大夫,对不起呐~我不知道这钗子喜欢没教养的人”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口气温和,丝毫不在乎朝王震惊的表情和瘫软在一边的妇人。
“你……你……”李大夫捂着肩膀,手死死的捏着那金钗,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啧啧,我看您老穿的那么整齐,原来是衣冠禽兽啊~呵呵,不是大夫么?这伤口您老就自己处理吧”远唤笑起来很温暖,那怕说出的话语是如何的伤人但依旧让人有一种温暖的错觉,在一旁的小厮们都不由得愣住了,连上前去搀扶李大夫都忘记了。
而此时的朝怜已经愣在了床上,嘴张了又闭,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抬眼,却迎面对上远唤淡然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映出他的轮廓,样子看起来那样滑稽和手足无措,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心跳不正常了,它疯狂的在胸膛里跳跃,似乎下一秒就要蓬勃而出。
朝怜慌忙的躲开远唤的眼睛,死死的咬住下嘴唇,手因为抓紧了被褥而有些颤抖。
“你到底要怎么样?!”朝王一掌拍碎了桌上的茶杯,但眼睛看的却是朝怜不是远唤。
“你当真要逼为父杀了你吗?!”朝王愤怒的说道,但语气里竟带了几分悲凉。
“不……我……”朝怜一听朝王这么说一下子慌了神,慌忙的想从床上下来,远唤则是毫不客气的扔了个白眼过去,伸手揽住朝怜的腰推到床上去了,暗想这是演琼瑶剧呢还是悬疑片?
“好!好!朝怜你倒是好样的!就这么一小会就连你三哥都勾去了是吧?!”远唤的这个动作时彻底把朝王给激怒了,指着朝怜一副恨不得把他吃了的样子。
“我做的事情关他什么事?何况我不过废了他一只胳膊你那么激动干嘛?”远唤风淡云轻的说到,废了一只胳膊?!李大夫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朝王楞了一下,似乎也是对远唤这种风淡云轻的语气感到诧异,定定的看着远唤淡然的双眼,良久,浅浅的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烬……远唤,一会儿小月带你回房,早些休息”说罢,方才还被吓得躺在地上的妇人就立刻警惕的打量着远唤,尴尬的站起来便跟着来抬李大夫的人一块离开了。
朝王安静的在走廊上走着,一旁的妇人看到朝王脸色不好便也一句话不说,两人一齐安静的走着,天空一片晴朗,鸟儿唧唧咋咋的吵闹着,到处都是一片花香,朝王府里全然一片姹紫嫣红的景象,看呐,多美,不是吗?他记得以前的朝王府没有那多花,每年的春天不是这般生机勃勃的模样……那么,这些是因为谁改变的呢?……噢,对了,是烬儿……
可是……他的烬儿何时变成这样一个冷情的人?他的烬儿何时变成这样一个残忍的人?他的烬儿那无时不闪着光亮的瞳眸何时变得这样淡然?曾经那个常常会挂起温和笑容的烬儿哪里去了?
可是,这……怪谁呢?
朝王的眼黯淡下来,有些事情,做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这点,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还记得他醒来以后他叫他烬儿,他眉间闪过的厌恶,他说他叫远唤,请以后也叫他远唤,“请”多么生疏的词语,他说他叫远唤,不是朝烬,他说他叫远唤,不是朝烬……
还记得当他对宿连妥协,同意他将烬儿(远唤)带进房间里时,那双眼睛里没有嘲讽,也没有羞愤,没有伤心,只是漠然……
他失忆了不是吗?烬儿失忆了不是吗?所以他什么也记不得了,所以他才不会在乎他对他的态度,他并不是真的不原谅他了……
朝王心里这样想着,心里宽慰了不少,嘴角微微上扬,轻快的走到了亭子里看着满池的荷花,这些都是因为烬儿失忆了啊,不是吗?忽然,那双淡然的眼睛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双眼睛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他,轻轻对他说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有对他感到愧疚吗?你没有。你原本就不应该被烬儿在乎,你根本就不配当他的爹!
刚拿到手的茶杯蓦然掉下,把刚刚才放松的妇人吓得一个激灵,侍女们七手八脚的跑过来替朝王清理。
“没事,没事,带我去换件衣服罢”朝王看也没看那妇人一眼,走了两步以后才像恍然大悟似的转过头来。
“玉景,你先等我一会,我换换衣服就来”看朝王的样子明显是心不在焉,玉景慌张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朝王离开的背影,哪还有半分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