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炎见人已经昏死过去,没了知觉,抬手叫了停,亲自走上去查看宁潇远的情况,背上已经是一片血rou模糊,白色的里衣被染红,粘腻的粘在了皮rou上,浑浊一片。
夏侯炎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然后朝士兵命令道:“继续行刑。”夏侯炎说完便转身走了,连头也没回。
夏侯炎这一走,便是与这两人给了通融,剩下的这三十军帐便是做做样子了,或轻或重全都掌握在了行刑士兵的手里。
这五十军棍虽然有浑水摸鱼的成分,但是前面的二十下可是实打实的一棍比一棍重。
张三一个彪壮的大汉都疼的咬碎了后槽牙,更别说细皮嫩rou的宁潇远了。
宁潇远趴在营帐中的通铺上,此时士兵们都在训练场上Cao练,宁潇远这里便无人照顾,张三拖着血呼邋遢的后背从他的营帐中拿了创伤药来到了宁潇远这里。
“喂,宁校尉,醒醒。”张三粗鲁的拍了拍宁潇远的右脸。
张三是个粗人,手脚不细致,也不会照顾人,宁潇远被他这一拍,脑袋更昏了,眼皮子颤动了两下却还是挣不开。
张三也不管这人醒没醒,便要帮着宁潇远往后背上药。刚要把这人的衣服扒了,夏侯炎便掀了帷帐迈了进来。
夏侯炎没想到张三会在此,便悄无声息的将手里的小玉瓶藏到了身后。
张三见了夏侯炎忙从床边走上前刚要跪下,夏侯炎便开口道:“免了。”
张三抖着身子勉强站直了身子,拱手道:“谢将军。”
夏侯炎越过张三来到了宁潇远的床前,见这人面色还算平和,便放了心,将藏于背后的小玉瓶悄无声息的放到了床边,夏侯炎便一言不发的出了营帐。
张三见夏侯炎一走,便去到宁潇远的身边继续为他后背上药,结果却在自己拿来的药旁发现了一只小玉瓶。
张三拿掉了上面的玉珠,里面是止血化瘀的良药,比自己拿来的那瓶不知好了多少倍。
夏侯炎平时用的都是皇室的好东西,这小小的创伤药也是宫中御医Jing心调配的,药效甚好。
张三当然知道夏侯炎不是拿来给他用的,躺在床上的这位再怎么说也是大将军之子,王爷当然也不好下狠手,这不,还亲自送创伤药来了,看来这宁家少将跟这王爷也有点交情。
这样想着,张三伸手将宁潇远的上衣撕开,拿过刚刚夏侯炎留下的创伤药,连背后的血污都没擦,便将药粉撒了上去。
药粉刺激伤口,一阵阵火辣的疼痛在后背蔓延直至全身,宁潇远几不可查的哼了一声,紧皱眉头。
张三就当没听到,手上不停,继续在他的背上撒着药粉,直到药粉撒了一大半,后背和tun上的伤口都覆盖之后,张三才停了手,抹了一把头上因为背上疼痛淌下的汗水。
张三想起宁潇远在晕倒前对他说的话站在他的床边小声嘟哝道:“今儿多谢少将军,赶明儿你醒了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宁潇远扯了扯嘴角,眉头竟然舒展开了,然后闭着眼睛,流出了哈喇子。
张三此时的表情用现在的话就是,惊呆了!
他哪见过这样的宁潇致,直是当场阵亡!
入夜,漫天繁星闪耀着微亮的光笼罩着岐山脚下的北巍军营,夜风强劲的刮过,带着麒麟标志的军旗随风飘扬,赫赫发响。
夏侯炎静坐在军营中的一处高丘上,大掌握着酒壶,对月独酌。
望着北边蜿蜒如巨龙的岐山泛出的滚滚长烟眼底深邃。
军营中士兵们作息规律,刚过亥时便是休息时间,除了当值的守卫士兵还静立在军营的重要角落。
其他人便褪尽一身疲累早早歇下,等着明儿再Jing神抖擞的加入训练。
夏侯炎虽说第一次担任北巍军的统帅,但是对这支队伍却并非毫无了解,在朝中他便听闻过。
这支队伍虽说都是Jing兵,但是却没有实战经验,说白了只是空有虚名而已。
今日张三一事却也将军营里的情况反映了一部分,目无法纪,纪律不严。管理这样一帮士兵,夏侯炎有些忧虑。尤其是想到宁潇远头越发的疼了。
夏侯炎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长出了一口气,从高丘上走了下来,朝宁潇远的营帐走去。
宁潇远趴在床上,因为张三没有给他清理伤口便潦草的将他的后背上了药,这会儿伤口已然发紫逐渐乌黑,看着甚是吓人。
夏侯炎走近一看,宁潇远后背严重的伤势让他皱起了眉头,那红黑的血污沾染在伤口上,已经发炎。
宁潇远脸色通红,额头冒汗,夏侯炎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如火,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看来是烧糊涂了。
夏侯炎实在没有想到仅是这五十军棍会把人打成这样,而且他那伤药竟然让张三如此糟蹋了,连处理伤口都不会,这人是怎么当上校尉的!
“来人。”夏侯炎朝外面喊了一声。
“属下在。”莫影立刻出现在了营帐内,单膝跪地,阖首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