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
“你就留在这里。”
“你还会再回来吗?爸爸。”
前面的背影颤抖了一下。
孩子大睁着双眼,迷茫地看着对面。
“不会了。”男人的声音仿佛拼命压抑着什么一般,“小叙,你要学会自己去面对未来的人生,坚强一点,之后的一切,你都必须自己去面对。”
“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爸爸……”
“小叙,你要记住,当你克服了眼前的困难时,你会发现自己已经提升到了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地步。”
“我不想克服什么困难!”孩子大哭了起来,“为什么!我会死的!”
男人没有回头。
“不要!不要把我一个人扔下啊!求求你了!!”
没有回应他的哭叫,那架飞行器,终究从视线里消失了。
孩子没有看到,一直背对着他的男人满脸泪水的模样。
……
“叔叔,这些钱可以买一碗汤吗?”天真的孩子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把手里的厚厚一沓钱奉到了路人面前,“我饿了,我给你钱,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
“这点钱怎么够?”
“等等,我还有,我还有!”孩子焦急地从背包里翻出几沓钱,用发抖的手递了出去,“你看,我有这么多钱,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
“不行,你得把背包里所有的钱都给我,才能换半碗汤!”
“可是……这是爸爸留给我的所有的钱……”
“不愿意就去吃这些钱吧!”
“等等……好吧。”
捧着半碗热汤,孩子抹了一把眼泪,硬是用那一丁点可怜的食物把几乎要涌上来的哽咽声咽了回去。
那么多钱,只能换来这么一丁点吃的,原来钱竟然是这么没有价值的东西吗?自己却背着它们走了这么远。
被遗弃的自己还有什么活着的价值呢。不如死了比较好。
现在也已经让挨饿的肚子平静了下来,就这样吧,不要留什么遗憾地走。
可是……
“当你克服了眼前的困难时,你会发现自己已经提升到了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地步。”
也许……也许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也许只要抱着希望,就还能够生活下去,找到爸爸,问问他自己到底做错了哪里,只要改正了,就会被原谅,就可以重新回到那个温暖的家了!
这样想着,他仿佛又能够重新站起来了。
三年就这样过去了。被父亲丢下的孩子,在寒冷、饥饿和伤痛之中流浪,也逐渐学会了很多东西,学会了小偷小摸,学会了厚着脸皮快步逃走,学会了在野外栖身,还有……明白了他当初给那个路人的钱,足够他用来生活一辈子。
……
“你是哪里跑来的?!为什么偷我们钱?!”
被踹进了垃圾堆的孩子快速爬了起来,向着小道的另一边跑了过去。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好人。都是坏人,所以我偷你们,抢你们都是正确的!”
……
“电视上那个人是我爸爸!他是我爸啊!”
“听见了吗?那个小疯子居然还妄图和孙衍将军搭上关系!”
“别理他了,估计他脑子从来没有正常过。”
……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在战场上找到了这个浑身是伤、脏兮兮、狼狈不堪的少年,“为什么那些人要打你?”
“你别装出一副好人脸!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好人!”
“我叫蒙褚,你看,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吗?如果你告诉我,就不用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保证!”
“真的?”
少年半信半疑地看着蒙褚。
“嗯,真的。”
“……叙?”想要说出自己的全名,却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已经这么久没有被人呼唤过了,自己……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记了吗……
“叙?”看着这个只说了一个字就又陷入沉默的男孩,蒙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样吧,我来给你起一个名字,你知道兰花吗?古人赞颂的高雅之花。而旭则是太阳初升的样子,你就叫兰旭吧,有了新的名字,就一切与过去勾销。忘却过去,好好活下去吧。跟我走吧,我可以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去反叛军。”
*
监狱的门被打开,秦穆跟着前面的人快步走了出来。等到了监狱外,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
“被释放的感觉怎么样?对了,你的宿舍换了个地方,从今天开始要搬到第一军去。”岑溪打了个哈欠,抛给了秦穆一个转换环,“这是你的新飞行器。”
“谢谢!”秦穆有些受宠若惊。
“别急着谢我。”岑溪脸上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等到了我家你再谢吧!”
“你家?”秦穆的嘴角抽了抽。
岑溪依旧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