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什么……”
“那是因为我心里喜欢你。”李二又一刀劈了下去。
他镇定得仿佛嘴里说出的是明天吃牛rou吧,昨天的鸭子滋味很好,今天晚上早些睡明天要做生意。
“我舍不得你走。所以才会那样。”
柳云青沉默了,像是正在暗自下很大的决心。
灯火噼啪的响了两声,跳动的火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柳云青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他走在街上,无论谁都会多看他几眼,比戏台上的小生还要俊朗清秀,比佛堂里的菩萨金身还要柔和风流。
可李二瞧也不瞧他,只是安静又专注的地劈着柴。他知道柳云青有些话要同他说,他知道那些话很重要,他不知道那会是什么。
可他不想再继续去算计得失或揣度人心。
这应当是柳云青自己在心里想好了的回答。
终于,柳云青开了口,平静的说了许多他从前的事情。
早年有一个灾荒年,四岁多的柳云青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他的师父恰恰路过金陵城下,便把他买下带回了道观。起先他只是在观里打杂,六岁时师父收了他做徒弟,教他练剑、给他饭吃。
他功夫练得不错,十三四岁后便常常被师父带着去各地拜帖比武。只是师父从没教过他道家的法事等等,若有人来请去断风水或是家中红白喜事,柳云青是从来沾不得边。本也没什么,无非只是多个吃饭谋生的手艺。可柳云青二十二岁时,师父把功夫与这道家的本事,一并交给了他的小儿子。
柳云青本以为自己可以继承道观衣钵,从此只得绝了念头。
而那小师弟一日日长大,又聪明又漂亮。柳云青嫉妒他,却也喜欢他。四年后的一天,柳云青饮多了酒,差点对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柳云青的嗓音低沉沙哑。他垂着头,铺了青石板的地上有水滴滴下又迅速晕开的痕迹。
“是我不好,做了不该的事情。”
尔后的事情,李二便能猜得到了。柳云青的师父一怒之下要废了他的武功,小师弟又私下里趁机斩了他的腿。
李二放下手中的活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小柳,你莫要难过,事到如今也再怨不得你。”
柳云青抬起头瞧向李二,他的声音轻柔却又坚决。
“李二哥,我不想回道观里,可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男儿在世,我只会些拳脚功夫,想养活自己都难。”
“李二哥,我心里喜欢你。可是,我不愿只因为没处可去才留在你这里。”
李二望向柳云青,他似乎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完全明白柳云青话中的意思。
灯花爆了又爆,他的原本紧锁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许多日没再有的笑容。
李二真挚又欢喜的笑了,眼里像有火苗在轻快的燃烧。
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那股充沛而激昂的暖流充满了他的每一根血管,冲刷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想要大声的欢笑,大声的叫嚷。
李二欣喜若狂的望着柳云青,说出了这辈子对他们俩而言最重要的情话。
“小柳,小柳,只要你心里喜欢我——便是你想去街头卖艺,便是咱们一起去讨饭,我也要同你一起。”
“不过,开卤菜店更赚钱……呐,你心里也知道的吧?”
那夜之后的发生事情,简直狼狈到可笑。
李二完全不记得前些日子自己醉酒后发生的那许多微妙又快乐的事情,他心慌意乱的搂着柳云青。快要失控的强烈欲望和内心底源源不断涌出的甜蜜爱意,让他此时手忙脚乱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柳云青按耐住自己的喘息,低低的在李二的耳边反复地说“慢一些……慢一些……”
那夜的经历,若干年后柳云青仍会在床第间拿来取笑李二
“那次居然还没进去就……”
“李二哥,你实在该好好调养身子……”
“我只好吃些辛苦……再教你一次……”
而柳云青眼角含春,努力压抑住呻yin的喉咙里勉强说出的戏言,换来的永远是李二无论多少次受激后都一定恼羞成怒的卖力冲击。
人称心如意时,日子过得总是快的。
秋分之后没过多久就是寒露,是江浙一带稻谷秋收的季节。
县城里似乎也到处弥漫着秋风带来的果实成熟后温暖干燥的气味。
李二最近很忙,店里的生意他不敢耽误。他前几日写了封信给他城外的姐姐姐夫,托人送了过去。他幼年便父母双亡,家中若要有事情要办,需得先知会了姐姐才行。
李二从小到大都很爱攒钱,铜钱凑够了便换成银子,银子凑够了便换成金锭。他某一日清早起床镇重其事的洗漱沐浴,恭恭敬敬的请出了自己箱中的金锭,出门找首饰店的匠人打了一对一模一样的金戒指。
柳云青原本不愿如此大费周章,劝了几次又不想泼他冷水,便由得他去了。
信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