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的夹着书谈笑风生,有的步履如风行色匆匆,偶尔有人投来的目光也大多是友善与好奇。无人畏你如虎,亦无人恨你入骨。
“你以前在哪儿上学?”楚殣随口问。
“家里,”齐淮远回答,“我学的东西都是家族指定的。”
楚殣想想也就了然了,估计他从小到大学的也就是怎么高效地杀人和怎么玩弄权术。
“放心,我不会瞧不起你学历低的。”楚殣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潇洒地转身向前走。
在楚殣转身的一瞬间,齐淮远伸出了右手,似乎想抓住那片扬起的衣角,但在接触的一瞬间,他还是没有捏紧手指,只是任由布料从指尖划过。
站在原地没有动的齐淮远低头盯着自己掌纹凌乱却充满力量的右手看了许久,金色的獍兽纹浮现出来。狰狞地上古恶兽生食父母,残暴无度,却被禁锢在凡人的身上,为他带来可以为所欲为的力量和同样充满不幸的命运。
“你发什么呆呢?”
兽纹在一瞬间消失不见,齐淮远抬起头对着楚殣笑了下,像是无事发生一般跟了上去。
被拘在国内憋了许久的楚殣难得地享受了一次愉快假期,在大运河上坐着小船看岸上闲坐的客人举杯致意,到繁华的市区体验丰富的娱乐生活,身旁还有一个虽然冷面但足够养眼的美人。
“光看这么美丽的花大概没人能想到他是鸦片的原料,”楚殣坐在佳能山公园广阔的草场上,望着远处的罂粟花田,大片花海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夺目,“就像威临八方的大清不会想到自己的衰败就隐藏在繁荣的假象之下。”
齐淮远的心思根本不再眼前美景之上,侧眸看着楚殣感慨的侧脸,那张温婉平和的脸虽然年轻,却比当年初见时少了几分稚气,触景伤怀时显得有些许深沉,更充满了令人着迷的美感。
色令智昏的齐家主一心只想完全地占有眼前的男人,就算是大英帝国当年的盛世情景也丝毫不能吸引他的注意。
楚殣感觉身旁人蠢蠢欲动地靠了过来,目光不由有些飘忽,但在瞬间的迟疑之后还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草坪上大多是些约会的情侣,偶有无意闯入的游客也只是在这出著名景点拍照留念便匆匆离开,尽管英国人对陌生人的态度往往礼貌而生疏,但两个拥吻的亚洲男人还是让几个喜欢热闹的年轻人吹起了口哨。
日暮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映照在花海上却好像烈焰烧红了天空一般,绿色的草地,红色的罂粟,蓝灰中透着橘红的天空,三个色块间的印染显出渐变的层次感。在远景的映照下低头缱绻的两人形象差异显著,一个是母狼抚养长大的罗马建城者罗慕路斯,悍勇而果决,另一个则像希腊的美少年纳西塞斯一样,俊美而羸弱。色彩的调配仿佛莫奈的印象派油画,人物形象却像索福克勒斯的悲剧似的充满了命运感与戏剧性的冲突。
“你走不了了。”齐淮远轻咬着楚殣那水润的下唇,声音含混不清。
楚殣微微蹙眉,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了他的话,但很快强势的深吻就让他本来也不大清晰的思绪更加混乱,所有疑问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五十九章
游玩得有些乐不思蜀的楚殣终于记起来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自己回去处理,再这么潜逃国外,指不定楚老爷子会不会派一群僵尸来抓人……
“欸,我差不多该买机票了啊。”楚殣觉得自己对身旁日理万机却同样在英国浪费生命的齐家主有提醒义务。
要不是当初被沙利叶摆了一道Yin差阳错来了这里,他可本来打算这辈子和齐家,乃至整个中国北方保持距离。不过齐淮远虽然在自己这里吃了大亏,但目前来看应该是冰释前嫌不打算追究什么。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楚老四看来,这种不尴尬也不太过亲密的关系刚刚好,只是这些偶尔的越界让楚殣有点慌。
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或者那些抛下一切追求爱情的私奔,都是书里才有的情节。楚殣这人看上去洒脱,其实现实得很,读书的时候大道理一堆,遇事就宁愿当个缩头乌gui。当初楚殉从孙辈里选继承人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自家老四,历史上的伟人大都是心狠胆大的枭雄,楚殣大概也就只能像那些被史书评价为仁厚优柔的知名太子们那样,要么被叔叔兄弟篡位了,要么被外人联合搞垮了。只可惜最后老天不开眼,硬是给楚殉留下了最不适合的这么一个老幺,虽说他这些年一直在指导锻炼这小子,可性格里的东西还是改不了。
在楚殣看来,他不可能因为齐家抛下自己家族和朋友,那还是早断早省心好了。何况爱情这事,不过是多巴胺和荷尔蒙的综合作用而已。
换个人做一样的事,老子同样会心动。楚殣自我安慰,试图驱散心底那一丝别的声音。
“嗯,是该回去了。”
“对了,你陪那群鸟人转悠了一大圈,他们到底答应你什么了。”楚殣对于齐淮远当初居然会和撒旦合作感到十分不解。在他看来,齐家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