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再接着问,那纯粹是自己给自己的心脏找刺激的。
周妈不再说话,周深作为罪魁祸首,能说的不能说的他都说了,眼下也无言可对。
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昨天淋雨冲凉的后遗症发作,周深有点要淌鼻涕,他抽泣了一下,依旧是低着头,声音很小,几乎不可闻:
“妈……您能先给我张纸么?”
周妈冷眼看他。
这还有脸哭上了?
更何况,自己辛辛苦苦,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多年的亲生儿子,转眼间一拍屁股,一踮脚跟,说自己准备跟个男人跑了。
周妈无比心寒,明明她才是该哭的那一个吧?
但她看周深蹲在犄角旮旯的墙缝里爹不疼娘不爱的挺可怜,一时心软,放弃原则,不情不愿的将茶几上的纸抽盒递过去。
周深像是感染了病毒性感冒,一场鼻涕来势汹汹,他受了多大委屈是的蹲在墙角,一张接着一张,转眼间快用完了半盒纸抽。
周妈看着他垂着脑袋,红着鼻尖,演催泪苦情戏一样凄风楚雨的蹲在地上,一时间心里挺气愤。
她是横刀阻拦了?还是棒打鸳鸯了?
周妈刀子还未亮出来,对手先倒地撒泼耍无赖,她看着眼前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突然有种案板上的滚刀rou,不知道该从哪下手的无计可施。
“别哭了,”周妈恨声,挺嫌弃他:“还嫌不够丢人。”
周深一愣,拿两张纸巾拧了一下鼻子,两只眼睛shi漉漉的,瓮声瓮气的开口:“妈……我没哭。”
看他满脸委屈相,不知从哪根筋窜出火星,直接把周妈给点火了:
“是,你没哭,你能耐大着呢!”
“谁又有能耐了?”
周妈这一把火,还未形成燎原之势,先直接把周昌平给引回来了,他站在门厅里换鞋,怀里抄着黑色公文包,看见自己儿子再一次大变活人一样凭空长出来,这回造型独特,还跑犄角旮旯蹲上了!
周昌平一梗脖子,被周深气得直笑:“我说你这么大人没个正形儿,搁家里蹲监狱玩呢?我这回趟家跟探监是的……”
“那什么,晚饭别做了,”
他对着周妈一抬胳膊,连带起公文包,随即指指周深:“我给你上街买俩馒头,你就蹲这儿啃吧。”
周深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忽而又想起自己是戴罪之身,咬着嘴唇硬生生的把笑憋回去了。
周妈看着他一会哭一会笑的不着调,恨得又瞪了一眼,周深接过这一个眼神,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妈……”
很显然这一声‘妈’是有图谋的,这是一声求救信号。
如果说跟周妈坦白,周深自信还能留下一具全尸,但要是和周昌平,那估计得被炮轰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别看我,”周妈瞪了他一眼,跺着脚进了厨房:“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跟你爸说吧……”
周深胆战心惊的把目光转移到亲爹脸上,周昌平法不容情的表示回绝,一摆手转而进了卧室:“……我不想听。”
此刻,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周深一人,爹不管娘不疼的没人搭理,活成了一道空气。
他知道自己跟周昌平主动坦白就好比是秀才遇见兵,没有周妈的掩护凶多吉少,索性继续蹲在原地拧鼻涕。
厨房的洗手池前,周妈心不在焉的摘洗芹菜,满脸愁容,长吁短叹。
前几天她还在念叨周深老家那位表叔,现在倒好,风水轮流转,直接轮到自己头上了。
周妈一想到自己儿子的话就犯头疼,又别扭又难堪。
而且,听周深的言下之意,俩人已经里勾外连逍遥法外好多年了,足可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合着今天这一出大戏早就是预备上了。
晚饭时分,餐桌上四盘菜被周妈炒糊了三盘。
周昌平已经换了睡衣,拎着一张报纸在椅子上落座,回身瞄了一眼客厅:“不叫儿子吃饭?”
“想叫你自己叫,”周妈咕哝着抄起筷子,一手端着碗:“我不管他。”
事实上,周昌平就是随口一问,更不走心,直接低头看报纸,吃得比谁都香。
过了有一会儿,周妈食不知味的先坐不住了,她咳嗽一声,眼睛是朝着周昌平的看的,话是朝客厅喊的:“今天的菜太咸了啊——”
周昌平看她自导自演的,心说菜咸了还不是你手抖吗,这贼喊捉贼唱的是哪一出。
然后在一下分钟,周深红着鼻尖,脸色煞白的从客厅端出来两杯水,殷勤讨好的,小心翼翼放在桌子边上。
周妈把一双干净筷子‘啪’一声撂下,又将一碗米饭推过去,周深察言观色,这才敢谨慎落座。
周昌平喝了一口水平复心境,对着面前娘俩无言打太极拳佩服至极。
事情闹到鸡飞狗跳的地步,周深也没什么食欲,数着饭粒朝嘴里填了几口后,他又贼心不死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