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迟迁挽着药篮缓步走来,抬首就看见一抹宝蓝色的身影翘腿倚在树干上,嘴里衔着片树叶,不自觉地吹响,婉转的曲调悠扬绵长,他本人像似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看来近段日子确实是累着他了。
“琅睿!”迟迁喊道。
“迟迁?你不好好养胎,怎么跑来这儿?”秦琅睿回过神来,翻过身望着她。
“父亲说了我可以到处走走,对了,有两件事要同你知会一声。”迟迁眨眨眼睛,她的父亲鸿谦乃是长坷族最负盛名的医者,有鸿谦的许可自然不必提心吊胆,况且神树乃是天地之灵所在之处,多待着也对孩子有好处。
秦琅睿不敢悠着她,连忙从树上越下来:“有何要知会我的?”
迟迁从药篮中摸摸索索掏出一封密信递给秦琅睿:“东帝阁要聘你为先生,但你师父没表态。”
秦琅睿拆信一看,落款果真是东帝chao声阁,他心中百感交集,这东帝阁好歹也是他死了以后百里云砚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料到风水轮流转,他又被皇室盯上了。信的内容大致是说,长坷族内乱本阁未出手已经算是给你们面子,欠的人情改日要还,而择日不如撞日,正巧东帝阁想规范养魔之人,特来请消灭了辛祁的琅睿君主持大局。
“甲虚再度现世,恐会祸世……养魔者之类,予其名为‘异人’……”
“甲虚?”迟迁疑惑道。
“杞人忧天,甲虚哪会这么无聊,他可和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不一样……若他还是我熟知的那个家伙……”秦琅睿微笑着将信纸焚毁,脑中浮现出百年前故人的样貌。
“东帝阁手也伸的太长了,族长的人都干光明正大的要。”迟迁不满地撅起嘴,捻起裙摆走到花丛之中,拾起一朵花儿装进药篮。
“云崇裕可知这事?”秦琅睿问。
“东帝阁派人责问他为什么不交人,他觉得不知会你总归不太好,万一你想走了,他也拦不住不是?”
秦琅睿心想难怪最近云崇裕怎么这么粘着他,原来是这回事……他浅笑道:“不怕,我不会去东帝阁的,何况我师父也没答应。”
迟迁耸耸肩:“不愧是修真界都要敬让三分的琅睿君,连东帝阁都不放在眼里。”
那东帝阁的阁主可是我亲师兄……我不答应他他还能派人把我押下去不成?可能他还没派人就被师父找人打回去了……
“你就别揶揄我了,嗯?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何事?”秦琅睿追问着,牵着迟迁的手将她带到Yin凉处。
迟迁沉思片刻,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可当真要听?”
“说,又不是翻天的大事,你讲了天还能塌了不成。”
“……你今儿翘了活所以没听见,明日族长要娶亲了,是个外族人。”迟迁小声在他耳边低语,痛心疾首:“我早说了你俩要安定下来,你在这儿没名没分的,当他的禁/脔不成?”
秦琅睿真想抽自己一耳刮子,乌鸦嘴。
“……娶亲?”云崇裕可从未提起过娶亲之事啊?!
“嗯,娶亲,男人总归是要有个三妻四妾的……你不介意吧?要真的很介意,想想两百年前百里云砚还结婚生子了,还留名千古了,美人配英雄,是不是好受了些?”
秦琅睿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百年前的事他没细究大抵还是因为他认为王爷需要留下子嗣,现在云崇裕又要因此娶妻生子,他永远不可能并肩走在云崇裕身边,怎么想怎么委屈,世人的私语他多多少少听来了些,零零碎碎的细节拼凑在一起,一颗心搁着慌。
可他并未表现在面上,他不自觉地摸摸鼻头:“……无妨,云崇裕现下需要功名……娶妻生子也是难免的……”
“琅睿……”迟迁唤到。
“你该回去了,在这大太阳下对孩子不好,走吧,我送你上山。”秦琅睿将她揽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带着她前行。
迟迁摇摇头,寒冬之日哪来的大太阳,果真这家伙介意得很。
“你呀,就是太心善了,你不想族长成婚就去闹呀,他那么宠着你,还能不听你的?”迟迁止住脚步侧头而视,脸颊微微泛红,“也是我不好,不该拿这般重要的事同你打趣。”
“打趣?他不打算成婚?”秦琅睿眼中一亮,黯淡的脸上复又出现光彩。
“那倒不是……”
“你别同我说了,我心慌。”
迟迁翻了个白眼缓缓道:“他同长老们说了,这一生只愿娶你一人为妻,圣子都站在后边撑腰了,长老们还有拒绝的份吗?”
秦琅睿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云崇裕是想干甚,他的呼吸一窒,小声旁敲侧击道:“难不成……他是准备同我成婚?”
这下迟迁到是爽朗地点点头:“没错,不过他没告诉圣子,明日是你的生辰,族长本想给你个惊喜……”
“于是派你来试探我,好叫我明日去砸场子是吧?”
迟迁抿唇不语,唯独唇边浅笑道明一切。
当夜里,秦琅睿倚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