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隔着火光冷冷地望着自己,一对眸子里寒星闪动。
那男子移开了眼睛,不敢正对沈亦骅,低头道:“你伤不轻,喝点水吧。”他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听起来十分冷漠,偏偏又十分柔和。
这个声音并不是沈亦骅所熟悉的,但是那种语气却与记忆中别无二致。沈亦骅那一瞬真以为自己已经身在地府,见到了那个人,但是很快定了定心神,知道这不是在Yin间,也不是做梦。
沈亦骅低头看看面前的水碗,又抬头看看那人,心思急剧起伏,仍然没有说什么。
那男子又道:“是饿了么?”他见沈亦骅没反应,也再说不出什么,走上前来将沈亦骅身上盖的衣服拉一拉。似乎犹豫一下,道:“现在外面还不安全。等你伤差不多好了,我再送你走。”
沈亦骅沉默着,终于掂起碗沾了一口水。那应该是山里的泉水,微微有些甜味。那男子面上看不出神色,替他掩好衣服,接过水碗转身便要出去。沈亦骅却叫住他:
“你知我身份吧。”
那人点点头。
“我向来恩怨分明,救命之恩,我会记着,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形僵了一下,过片刻答道:“云默。”
沈亦骅目光如剑,良久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我明白了。”
沈亦骅毕竟年轻,身体根基好,等烧退了基本就能行动自如了,肩膀伤口尽管有些碍事,但除了疼痛之外,已经大好。
他计算着日子,约莫连同他昏迷的天数一起,差不多过去了七八天。
这些日子里,他们一直都呆在悬崖下的山洞里,那个名叫云默的男子会按时送来三餐与水,替他换药,或者在他沉睡的时候替他看火,给他将身上的衣服盖好。除去这些,两人几乎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夜风吹进来的时候,沈亦骅身上一阵凉意,不自觉就醒了。山洞里昏黑一片,火堆不知不觉什么时候已经熄了。也不知云默去了哪里,前些天自己发烧,都是他整夜整夜候在一边。
沈亦骅愣愣地坐了一阵子,脑中有丝错觉,自己又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必想。他回过神来,自嘲地笑笑。披了衣服慢慢走到外面。
外面是蓝紫色夜空,明月清露,草木静寂。
他深深吸口气,心里想了想那个名字,试探着唤道:“云默?”
没有人回答他。
沈亦骅突然莫名慌乱起来,一颗心挂在弦上紧绷绷地跳。
“你在哪里?云默……”他胡乱地寻找,脚下都是错落突兀的树根,磕磕绊绊走了几步,肩伤又隐隐作痛,脚下一滑,便往旁边跌去。
腰上一紧,被人扶了起来,耳边那个沙哑的声音急切道:“殿下……”将他半个身体揽住了,另一只手去扯开他肩上的衣服查看伤口。
沈亦骅沉默片刻,蓦地用力推开云默,将他推得一个踉跄,冷然道:“滚!”
这个字出口莫名其妙并且极其粗鲁。沈亦骅眼神锐利如同刀锋,在夜色里有撕裂人心的寒意。云默站在那里一会儿,也不说什么,仍然过来扶住了他。
沈亦骅待要挣扎,下一刻却被点了xue道。云默像是想了一阵,突然弯腰,竟将他打横抱起向山洞里走去。沈亦骅一愣之下,气得几乎昏过去。无奈挣扎不得,口中翻来覆去道:“你竟敢,你竟敢……”一时却不知道该骂些什么。不过他在军中浸yIn多年,污言秽语也是学得不落的,呆了一下,各式的叫骂马上源源不断蹦了出来。云默听着挑了挑眉,低头看他一眼。骂声瞬间低了很多。
两人身高相仿,相比之下云默其实身形瘦削,沈亦骅渐渐不再出声,只觉抱住自己的那双臂膀微微发颤,那修长的手指扣住自己膝弯与腰肋,竟奇异地燃起一些酥麻的感觉。
沈亦骅在那人怀里静默了许久,冷不丁笑道:“你做这些,有什么用?”他笑得有些惨淡,“没用的。”
话音未落,那怀抱一松,沈亦骅来不及吃惊愤怒,整个人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耳边一阵轰鸣之后,霎那间仿佛天地都寂静了。山洞里没有火光,漆黑一片,只有靠近洞口的地方有层薄薄的月色,山洞外面有只什么鸟,正“咕咕”叫个不停。
沈亦骅这下摔得不轻,只觉得腰背上被磕得剧烈疼痛,好一会儿都出不来声。他仰面躺着动荡不得,只能望着漆黑上方的某一处,牙关咬得死紧。
云默似乎也是跌倒了,这时慢慢凑近来,冰凉的手指抚过沈亦骅的脸庞脖颈,摸索到左肩,焦急地想要确认那里的伤口有没有崩裂。
沈亦骅听到那个嘶哑的声音在问:“对不住,你,你有没有事?”那分明是紧张的语气。他听到了,但是不想回答,痛也好恨也好怨也好,什么都不想说,他忽然间觉得说话是件疲累而厌烦的事情,甚至包括身边这个人,也已经也让他厌烦透了。
没有得到回答,云默伸手探探他的鼻息,略微松口气,又实在担心他的伤口,便摸索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