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旁的意思。于这点已成默契,不必言语万俟向远也明白其中含义。
此行即便一路无人跟踪,忽然停在城中耽搁,难保不会引起有心人注意。因此要钟衡继续赶路,两人悄悄易容前去少林寺才是最好的办法。
“喀啦——喀啦——”
离开官道行进林路,马车渐渐颠簸起来,小窗外光线也渐渐暗下,入眼皆是枝叶茂密、遮天蔽日的参天巨树。
长这么大,马车是第一回坐,但真不比骑马自在。衍墨边往小窗外不住瞥着,边给身侧一脸餍足的人满上茶水。
“闷了?”从暗兜里取出个新竹做的小巧勺子,万俟向远恶念一闪,便改抛为递,直朝衍墨嘴唇戳去。
可刚一碰到,就被人不耐烦地皱眉躲开了。见此,万俟向远不禁心生不悦,脸色也跟着沉下去。
听不到话音也听不到响动,用心于窗外的人不禁觉得奇怪,视线匆匆由窗外收回。
然后,入目便是毫无感情可言的冰冷目光与脸色。
衍墨心里一乱,瞬即改坐为跪,挪前一些低下头。
“主人息怒,属下无意冒犯。”
自曾云秋一事后,他已经十分小心,对万俟向远喜怒也极为留意。刚才举动,不过是欢 好时随意惯了,情事刚去,一时大意……
“衍墨,怕我?”也不过就是一丝不悦,多半还是见人盯着马车外的,不顾马车里的而牵起,但见那瞬间就能惨白下去的脸色,万俟向远明白事还不小。
敬畏该有,也确实有。衍墨不知这怕字究竟指何,一时不晓如何作答。
“为何怕?”沉默被理解成默认,万俟向远按着自己所想继续发问。
“属下知错。”一问比一问难于回答,衍墨脸色越发没有血色,明知一句请罪无法令人满意,可又不敢一味默不吭声。怕什么,为何怕,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莫名就心慌起来。他喜欢这种平和的相处,也想继续这么下去,但他猜不透眼前人的心思,不知何时该收敛,何时该……
“过来。”自始至终未拿命令语气说话,因此万俟向远更加莫名其妙。方才不还好好的——若没有递东西那一出的话。
“是。”马车内十分宽敞,衍墨依言挪动膝盖,靠过去,守礼地直身跪立。
万俟向远伸出手,巧力一使,就把浑身僵硬的人搂进怀中。想了想,又草草驱走心里渐起的星点烦躁。
“为何怕我?”
“不是……”衍墨斜身被揽着不敢乱动,姿势古怪非常。
“怕我恼了?”万俟向远将所有想到的可能挨个推想一遍,最后留下个最有可能的问出口。
衍墨闻声点头,心中天人交战良久,才张口解释:“属下方才在察看外面是否易伏人跟踪,绝非有意冒犯主人。”
两人之间关系何种?但无论哪种也都能被这话给搅得十分生分,万俟向远皱起眉,只得继续往下猜。
“怕我恼了罚你?”说完,又觉得没有可能,反是那几日雷雨天的事情在脑中忽闪而过,万俟向远恍然明白过来,赶紧出言将自己问话封死。“不说了,过会儿去山里捉几只兔子烤来吃。”
一前一后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衍墨低头不语,忽然又惊乍应声:“是。”
“嗯。”道不出是什么滋味,万俟向远望着小窗外繁茂绿意,渐渐陷入沉思。
曾云秋的事,于情于理他一直未觉得自己有何过错。
从愤怒、责罚,到心软、饶恕,即便后来心疼、不忍,也已用好生相待作为弥补。
只是被方才事情一搅,忽然悟过些什么。再想起,就觉得残忍无比。
东阁里出来的,若非真正动情,那些惩罚根本毫无意义。
当时只道愤恨恼怒,现下想来,恰是捏准了那份恋慕,用在折辱人上。
真正……卑鄙。
屈身,承欢,甚至必要时可以毫无怨言地舍弃性命,就换回那么些些……
不值,也难怪会怕。
兴许……
兴许那回,只有试,没有探。
虽是做法欠妥,也多少算在无意中信任了他。
大概还是带着不安与期盼,咽下自卑与畏惧后,才敢为下。
低头看看不久前还横眉竖眼,此刻却动也不敢动的人,万俟向远心中自责迭起。
除去随时都有可能终止的纵容,眼前的人好似再未从他这里得到过什么。
不娶妻不纳妾,都是些空话。待他日随手推翻,也就……作不得数了。
何况本就是死士没有资格求的……
恍恍惚惚将前后诸多事情想了个透彻,万俟向远待到胸口窒闷稍稍散去,拿起手心握热的竹哨,长长短短吹了几响。
会会儿工夫,一阵翅膀扑腾声止于马车顶盖,又过一会儿,一只Jing神抖擞的苍鹰冲撞进马车小窗。
衍墨一惊,连忙挣身坐起,伸手要接。
“别动!”制止已经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