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 “真不吃?不吃就没得吃。”
乌都知道斗气绝食并不管用, 抠了一会儿手指, 就将年糕接过来,一口咬了大半个。甜甜糯糯的, 不油不腻,味道比他最爱吃的nai酥都要好。
转眼两个年糕就没了。
外面鞭炮声声,尽管乌都听不懂汉话,但他也能听得出外头是何等高兴和热闹。原本这样的节日,他应该和他的家人在一起,如今却在这样的地方当人质……小孩子未免觉得委屈,低低头抹起眼泪来。
“我,想娘,要回、回家。”乌都哭道。
杨世忠说:“再过几天你就能回家了。回去之后去跟你爹解释清楚驿站的事,这是东大帮的罗三蓄意挑起大周和蛮族的争端,跟朝廷没啥关系。你爹是为了你才打仗的,等你无恙地回去,解释清楚,咱们就不用打了。”
乌都听不太懂,只能猜得七七八八,知道杨世忠在说他能回家的事。
杨世忠说:“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个啥!”杨世忠将自己的年糕也分给了乌都,“给你再吃一个。往后吃不着,这可是我们段将军做得。”
“我知道他。”乌都听得最多的名字,除了一军主帅以外就是段崇了,“他,厉害。”
杨世忠哈哈一笑,道:“当然,他可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再吃完这一块年糕,乌都看了他一眼,又补道:“你,很好。阿妈说中原人,带走牛羊,是野兽;你救了我,不是,野兽。”
杨世忠猜着他应该是在说“禽兽”,挠了挠脑门,“那你回去告诉你娘,中原人不是禽兽,有坏人也有好人。你们部落也有坏人。”
顿了顿,杨世忠将乌都的肩膀扳过来,仔细地跟他讲说:“乌都,回去结束这场战争罢。为了你的子民。”
乌都听懂了,半晌没有说话。他忽然从榻上,以手抵住杨世忠的额头,另一只手蜷在胸前,接着说了一串蛮话。
杨世忠疑道:“你叽里咕噜说了啥?你娘的该不会是在骂我罢?!……算了,反正我也听不懂,骂就骂罢。”
“没……”
乌都正想解释,忽然出现的人影令他一下噤住声。段崇银色武袍在身,风姿清朗,手里拎着三个酒壶。
他没有再进来,只是对杨世忠示意了一眼。杨世忠拍拍乌都的肩膀辞去,就随着他出了帐子。
帐外,段崇将一壶酒递给他,杨世忠摇了摇头:“算了,没啥心情。”
杨世忠一垂首,段崇就知他在感怀甚么。他问:“见不得人死?”
杨世忠迟迟地点了下头,道:“从前江湖中恩恩怨怨、打打杀杀的,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过是两个帮派之间的争斗,死个百十条人命就是顶天的大事。这回到北疆来,看着这人命贱得跟甚么似的,真是说没就没了……实话说,大哥这心里头挺不是个滋味。”
段崇说:“你怎么想的?”
“这段时间里我也想了很久。”杨世忠沉沉开口道,“往前跟着你的时候,我就想知道这辈子还能干点儿甚么,所以你要来六扇门,我也跟着来了。这么些年在六扇门也挺好,能还冤屈的人一个公道,我比谁都高兴。不过经此一战,我有了自个儿想做的事……寄愁,我要留在北疆。”
具体干些甚么,他还没有想清楚。这一场仗能打起来,追其根本不在屠奴,也不在单九震,而是扎根在草原部落子民心中的仇恨和偏见。如果能改变这些,他都愿意去尝试。
段崇笑了笑,将其中一个酒壶塞到他的手中,说:“我会向侯爷为你求一封举荐信,让你留在鹿州。”
杨世忠闻言,不禁眼眶一热。他很庆幸自己能与段崇结识,这么多年来,段崇这个人虽然不大会表达情感,可只要人说一句,他总能为人想到更多。
他会心一笑,“谢谢。”
段崇再道:“不过在此事落定之前,你还得去东大帮一趟。”
杨世忠点点头:“我晓得,乌都没死,他能证明东大帮的罗三在说假话,押了罗三去跟屠奴解释,这场战事才能结束。只是东大帮怎么说也是北疆有名望的帮派,是不是由你亲自出面更为妥当?”
段崇说:“没时间了。东大帮与蛮族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罗三密谋发难,我怀疑是跟京城有关。”
“李元钧?”
“北疆一战能将小侯爷调离京城,单九震设傀儡阵,或许也有将我引到边疆来的意图。现在京城守备空虚,最易生乱,李元钧不会错过如此良机。”
杨世忠眉头凝重,道:“行,东大帮的事我会尽力去办。”
段崇点头,正要离开,又忽地想起甚么,回头微微笑着对他说了乌都方才祈祷得那一句话。
——住在雪山顶的神明,请您尽心保佑这位好人。您的儿子乌都愿意供奉一生,以报您的恩德。
……
京城初六,小雪。
李元钧以向倚竹突然病故为由,请向义天入府。向义天闻向倚竹死讯,震惊与悲痛交叠之下,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