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矛盾和零零碎碎的浪漫,唯独没怎么想到于小娟和张雾的事。
她回头看自己和张楚雄的儿子,结果却令她大吃一惊。他们的儿子,在张楚雄命悬一线的时候,脸上却始终保持着镇定的神色。
黄博士终于出来了。
江慧心赶忙迎上去。
“江太,现在张总还能说话,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就进去说吧。”黄博士说。医护们也陆续从抢救室里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江慧心颤抖地问。
黄博士:“我们尽力了,张总的肾脏已经全部衰竭,时间不多了。”
江慧心:“那现在做肾移植怎么样?我们找到□□了,带过来了,马上就能……”
张振英惊诧却不意外地看着江慧心。
黄博士:“张总的身体现在不建议进行任何手术介入,江太,抓紧时间。”
江慧心一下子懵了,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妈,进去吧。”张振英走过来,还是那么冷静。
江慧心抹掉眼泪,赶忙地往里走。
他们来到张楚雄的担架床前,手术室内大部分医疗器械都已经停止工作,只留下氧气罩等基本的仪器帮助维持生命。绿色的无菌被单上留着鲜红的血迹,张楚雄平躺在室内正中无影灯下,胸膛里像装着一架鼓风机般明显地起起伏伏。
江慧心手脚发软地几乎是磕磕绊绊地走到张楚雄面前,氧气罩下他的脸肿得像打了水似的。
张振英扶着江慧心,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上在不停地发抖,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楚雄……”江慧心伸手握住张楚雄被单下伸出来的一只手,话还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张楚雄听见哭声,艰难地将头歪过来,看着泣不成声的江慧心,顺便稍仰了仰头看站在江慧心旁边的张振英。
张振英扶着江慧心的手臂,将头稍微看向别处。
“楚雄……别担心,很快就好起来了……”江慧心抹掉眼泪,硬是逼出一句顺溜话来。
张楚雄喘着大气,胸口的鼓风机吹得更厉害。
他紧看着江慧心,似乎有话要说。
江慧心连忙地趴到他面前,将耳朵贴到他的嘴边。
“慧……”氧气罩下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江慧心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抽泣,因为张楚雄的声音很微弱,又隔着一层氧气罩,所以她必须很用心才能听清楚他说的话。
张楚雄:“我……我对不起你……”
江慧心一听这话,顿时泪如雨下。
“别说这些……”江慧心涕泪横流,已经顾不上任何形象。“医生说熬过这阵,换上肾就好了,我,我给你找到肾了……”
张楚雄摆了摆手。这个时候只有这种轻微的肢体语言能让他多表达一点儿意思。
“你……你很好……”张楚雄说。但江慧心因为抽泣,没有完全听清这句话。
“你说什么……”
“你……”张楚雄指着氧气罩,想要摘下来。
但是江慧心不许。
可是张楚雄执意要摘,不摘下来就拼命反抗。
“让他舒服点吧。”张振英说。
江慧心只得帮他把氧气罩拿下来。
张楚雄又示意张振英过来。
“爸。”张振英叫了一句,身子稍微低下,眼睛却没直视张楚雄的目光。
“好好照顾你妈……”张楚雄只对张振英说了这么一句话,再无别的话,然后又看向江慧心。
“我没有信守诺言……”张楚雄对江慧心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确实有罪……”
“别说这些了,我们夫妻三十几年,风风雨雨都经过了……”
“你听我说……”
“好,我听你说。”
张楚雄:“我改了遗嘱……我手上持有的股份……你五十,振英三十,张雾二十……”
江慧心猛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丈夫,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张振英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似是的冷笑,与临终病床前的氛围格格不入。
“直到昨天……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张楚雄喘着大气接着说,但是江慧心握着他的手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紧了。
“我伤害了太多人……”
江慧心的哭泣已经因为震惊的情绪暂时停止。
“这是我最后为自己赎罪的机会……”张楚雄恳切地看着江慧心,“张雾在吗?我想见他一面……”
“张雾在吗?”张楚雄看着江慧心,再次恳切地问。他胸膛一口气吊着,起伏得更加厉害了。
江慧心的哭泣已经停下,她长长地倒吸一口气。
“不在。”她答,语气冷冷的。
张楚雄的神色苍白,然而却比原来表现出一种平静。
“慧……”他看着江慧心,“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振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