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吗?就是那种‘你打我,我还要和你好’的朋友。”
谢微想起和楚灵玉年幼时种种趣事,忍不住笑了笑,“是。”
小孩儿追问道:“是最好的朋友吗?就是那种‘你负我,我还要和你好’的朋友。”
仿佛被锋利的刀子穿透了胸腔,来来回回,听得见挫骨扬灰,谢微笑不出来了。
时间耽搁不得,谢微道:“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以后别乱吃东西,知道了么?”
小孩儿笑嘻嘻道:“知道了!”
谢微还未转身,便感受到一阵强悍的灵力威压。不知何时,三百余名修士黑压压站在半空,各自祭出法器,身上覆盖各式各样的护体金光。
谢微还不知道楚灵玉已经被抓,而修士们之所以能在短短时间追赶而来,是因为他们砍断了楚灵玉的手,逼迫着那只印刻着传送符的手重生,传送他们过来。
印刻于身体的传送符十分简便,但是限制诸多,一次只能传送一人,只能传送于特定的地方,使用三次后便会消失,需重新以灵力画符。也就是说,为把这么多人传送到这里,楚灵玉的手至少被砍断了上百次。
楚灵玉虽能以半仙之力不断重生,但是那痛楚却是真真实实的。
“谢微,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亦要将你抓回正法!”
谢微无奈地摇摇头,“抱歉,我不知自己何错之有,还请告知。”
“你入邪道,休邪术,害众生!”
谢微这才知道在谣言里,自己已经入了邪道,休了邪术,害了众生,不禁觉得可怜又可笑。
是为他人而可怜,是为自己而可笑。
众人见谢微不语,以为他默认罪行,纷纷举起武器,挥出威力最大的一击,将这谣传得愈加深不可测之人打得粉碎。
一人拔剑,是挑衅。
两人拔剑,是挑衅。
那么三百人拔剑,便是正道。
一年长道人:“听闻谢微修火澄妖术,火澄何术?那是能焚烧内丹的妖术啊!”
一灰衣修士:“听闻谢微与莫殇君称兄道弟,莫殇君何人?那是臭名昭著的鬼王啊!”
一红衣女子:“不仅如此,他残害千凝派弟子,甚至连本派弟子也不放过!那不过是一群思念已逝亲人的年轻人,犯下一点无关痛痒的小错,就被这心肠歹毒的人残害了性命,天理何在!”
天理何在?
天理何在!
谢微沉默拔剑,那平平无奇的一剑忽而绽放出万道光华,把接踵而至的攻击连接打碎。
让谣言迎风而起,让天理应运而生,让无辜之人蒙冤,让恐惧之人战栗。
众修士皆被那股举世无双的剑意威慑后退,满目震惊。那不过是一个少年,年纪轻轻,温和有礼,看着便如软柿子般好揉捏,如何能强悍至此?
谢微剑尖指着前方,无喜无悲,眼里仿佛空无一物,又仿佛容纳天地,“我未曾杀人,若是你们认为我杀人如麻罪无可恕,我不介意犯下杀孽。”
语气温和,听着却让人心底生凉。
他们不惧怕轻狂的少年,只需用武力打压便可熄了他嚣张焰火;他们不惧怕偏执的少年,只需放下身段温言软语劝慰便可唤回他倔强难驯;他们不惧怕清高的少年,只需居高临下□□践踏便可灭了他傲世雄心。
可是他们惧怕这看透万事万物的少年,刀枪剑戟在他面前皆是虚妄。
众修士面面相觑了会儿,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退缩。为首的孙潼道:“事情一时难以定夺,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们不杀你,你也别逃跑,我们一起去起云山理论一番,如何?”
谢微摇了摇头,微微蹙眉道:“我现在赶时间,下次再理论吧。”
众修士深知加起来都不是对手,只得让步,道:“那……”便等你有空吧。
话未尽,忽闻一声哇哇大哭。
小孩儿捂着肚子满地打滚:“疼啊!神仙哥哥,我疼啊!”
“怎又疼了?”谢微想要弯腰去扶小孩儿,要为他揉一揉肚子,谁知……一支箭穿透空气呼啸而来擦破谢微的脸颊……刺穿了小孩儿的眉心!
血……
殷红的血从眉心溢出来……
小孩儿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那双极速暗淡的眼睛里映着茫茫无尽苍穹和山巅温柔雪色……
谢微的手僵硬在半空,瞳仁颤抖,唇角哆嗦。
那个笑起来眉目灿烂的小孩儿,死了……死在了谢微面前。
谢微双手颤抖地抱起那小小的孩子,神色茫然到不知所措,内心悲愤到恨不得与天地为敌。他还那么小,还未见一见山川青空,还未踏一踏河流清泉,还未到远方走一走,去遇到那些不可错过之人。他还那么小,还有那么多值得创造的未来,然而那些数不尽的可能,此刻,被扼杀。
“他是无辜的!”谢微颤声大喊,“有罪的是你们,他是无辜的!!”
若是有罪之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