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物园里见过狼。
nainai家虽然在农村,但是河里连只野鸭子也没有,偶尔能看到大雁一行一行飞过去,但是太高太远,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野生动物了。
“在山西呆久了,大伙都想回家,但那里的山留人,你要是说走,山就会留住你。”nainai说这些的时候,苏小小不信,但是nainai相信,而且举出很多例子来,印证自己说的话。
“隔壁村的二英盖子家有个姑娘,长得可好了,说走,这不是临走就被留下了。”nainai说的人名都很奇怪,但苏小小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有个长得很好的小姑娘被大山留住的事情上。
nainai说的信誓旦旦,又列出好几个熟悉的人,都被那里的大山留下了。
“那为什么nainai能平安回来呢?”苏小小问。
nainai手里编织着草辫子,“我们都不说回来,只偷偷收拾,等到要回来的时候,就抓紧回来,不让大山知道。”
草辫子很快就编织出长长的一截,已经编好那些需要一挂一挂盘好,到时候可以拿去卖钱。闲着没事的时候,nainai就做这个。
苏小小的爷爷会用柳条编织篓子,做簸箕,还会用高粱杆做筐子,用来盛放馒头。到了苏爸苏妈这里,就都不会了。
编草辫子相对简单,苏小小也会,但是她手劲太小,压的不平整,来收草辫子的人就会嫌弃。所以,她就只能负责修修剪秸秆头。
苏妈把泡好的秸秆从盆子里取出来,用毛巾包裹起好放在桌子上。水把秸秆泡的shi软了,编的时候正好能用,毛巾包裹着秸秆,不容易一会就干掉。
nainai拿过新的秸秆夹在胳膊底下,继续讲,“有一回,我和同龄的小姑娘上山去,遇到了狼,我们两个就哭啊,哭啊,拿着手里的篮子朝着狼使劲晃。那只狼围着我俩一直转。”
苏小小想起东郭先生遇到狼的故事,听得胆战心惊。
“正好,邻村的刘锁他爹在山下面。哎,说起来刘锁他爹死了有好几年了。当初可是多亏了他。我们两个在山上哭,喊人。刘锁他爹听见了,一边应着一边往山上跑,他喊一声,我们就哭着答应一声。”
nainai抽出一支新秸秆,续进去,把已经用完的那支折出头来,“你说说这狼有多大胆,他知道有人来了,还是一直等着大人走到跟前,才慢慢走了。”
苏小小想,可能是那狼在判断是不是真的有人来,寻找机会呢。
nainai现在说起来,还是有点胆战心惊,“真是多亏了他,咱们隔壁村有个小姑娘,被狼扑了,脖子上那么大两个窟窿。都说大人还看着呢,狼就扑。我们那会也是险了,要是手里没东西,估计也不行。那陈随家的,她妹妹不就是被狼叼走了?”
爷爷应了一声,显然是知道这回事。
然后nainai说起逃荒路上遇到大兵的事情。大兵骑着马一队一队的过,逃荒的人就赶紧躺路边。
小小问,“那马不踩人吗?”
nainai说不踩,马都是跨过去的。
苏小小不明白为什么遇到大兵要躺下,也不明白马儿为什么不踩人,或许是怕自己摔了?
她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在爷爷养的黄牛旁边铲土玩,这腹黑的黄牛好像不喜欢她,抬蹄子踩在她脚上,疼的她吱哇大叫。
苏小小使出吃nai的劲去推开牛腿,但这腹黑的牛,竟然假装没看到。她疼的正无奈,突然想起来自己手里有武器,就作势举铲子铲牛的腿。
她很不忍心,心想着铲它的话,牛不知道踩到自己了,就这样白白挨她铲,这牛肯定会很疼,会埋怨她。
谁料到,在苏小小举起铲子的瞬间,这腹黑黄牛,抬起了蹄子。
腹黑腹黑,好腹黑。她苏小小没想到这看起来傻乎乎的黄牛,竟然会这么腹黑。
亏的她还那么心疼它。
苏小小疼惜动物的脾气一直都有,而且不论大小。
爷爷养过一些蜜蜂,苏小小被蛰过好几次。
有一会蜜蜂蛰了她,苏小小从书上了解到,蜜蜂蜇人自己会死的。她心疼的不敢动,怕把蜜蜂的蜂针弄掉它就死掉了。
nainai直笑她呆傻。
最后那个蜜蜂还是飞走了,把蜂针留在她脖子那里,她那个包过了大半年才消。
听完nainai的事,苏小小的爷爷讲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他被日本鬼子抓住过,着实历了一次险。
“日本人不是见到人就杀光吗?抓爷爷做什么?”苏小小问。
nainai摇头,“不是,日本人也不是天天见人就杀,抓人也为了给他们做工,抬东西啊,带路啊啥的。”
“哦。”苏小小点头。
“还是很危险的,很多人都逃跑,我也逃跑。”爷爷继续讲,“那个时候正好身边有高粱地,我趁着日本人不注意,赶紧跑地里。可是把日本人气坏了,在身后吱吱哇哇的大叫。”
小小问,“日本人不会开枪打你吗?”
爷爷说:“哪有那样的,打死我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