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是君命,常荀自然不敢耽搁,当即走了。
&&&&这头阿殷才要跟定王详说,却见曲廊对侧蔡高求见,召过来一问,蔡高带来的消息叫两人都有些意外——
&&&&封lun竟然不知何时自尽了。
&&&&蔡高的面上有些颓丧,“常司马虽拿到了他的供书,到底无权关押,便安排人在周围盯着。方才有北衙的小将军带人闯入封lun家中,这才发现他已经自尽。据说死得很安详,嘴角还带着笑意,屋里所有物件都齐齐整整,不像他杀。北衙的人已经带着他回宫了。”
&&&&这消息叫定王意外,转念一想,却又不算太意外。
&&&&先前他并不确信封lun供词的真假,即便有猜测也未经证实,所以哪怕怀疑封lun或许是潜伏在东宫的人,在他罪名议定之前,除了派人盯着之外,并不能如囚禁邱四娘那般禁锢他。封lun要在家中自尽,旁人还真没法阻止。
&&&&如今他这么一死,事情便更加扑朔迷离——
&&&&若此事是太子指使,方才殿上对峙,太子矢口否认,如今没了封lun,更是死无对证,即便有那供认书信,太子也可咬死到底。反过来想,封lun之死,也可猜做太子的安排。
&&&&若封lun是受他人指使,他这样从容自尽,必定已将所有线索毁了,即便想要追查,也没办法拿出铁证。
&&&&这买通剑门在凤凰岭刺杀的事情,便只能各凭判断,难有定论,端看如何判断。
&&&&阿殷默了片刻,道:“前有鲍安,后有封lun,这两人先后自尽,不管是谁的安排倒是将太子推到了尴尬境地。可惜封lun一死,这线索几乎断了,想揪出那个人来,就更加艰难。”
&&&&那个人是谁,定王和她都心知肚明。
&&&&定王面色微动,却未细说,在窗边沉yin许久,才道:“其实就算封lun不死,这事深查下去,也未必有多大作用。父皇心中有数,待时机成熟,自然会处置。要紧的是剑门,我总觉得其中另有古怪。”
&&&&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定王走至案边坐下,阿殷瞧他心事颇重,便倒杯水给他。
&&&&相处一年多,两人间早有默契,阿殷清楚他需要什么。
&&&&定王默然饮茶,闭上眼睛。
&&&&阿殷走至后面蒲团上跪坐,双手落在定王鬓边,轻轻揉动。她的指尖因为方才玩水,还带着凉意,贴在鬓间缓缓揉动,叫定王脑海中越系越紧的结解开些许。随着指尖的动作,定王的神思渐渐又清明起来,紧皱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他睁开眼,眼底Yin云渐散——
&&&&永初帝在见到书信时的猜疑、太子的针对、代王的暗中手段,都只为自身谋利。这些纠在一处,着实令人烦心,如枷锁桎梏,令踽踽独行的他倍感疲惫。这浓重的疲惫,正渐渐被阿殷驱散。
&&&&定王忽然想到,这条坎坷的路上,他已有了同伴。
&&&&艰难困苦充斥人世,这样的相伴便弥足珍贵。如同冷夜独行时瞧见天际微光,令人期待晨曦的到来,愿意为追逐依旧的阳光,忍受眼前的暗冷。
&&&&他抬臂按住阿殷的手,缓缓握在掌中,侧身温声道:“陪我喝一杯?”
&&&&“好啊。”阿殷莞尔,因为身材高挑,跪坐时甚至比盘膝而坐的定王都要高上些许。她虽还是司马的打扮,官服冠帽俱全,在定王温和声音的蛊惑下,却总容易流露出女儿情态,杏眼中盛着笑意,眼尾轻挑的弧度风情绰约,眼神中隐约有了缱绻意味,比之初见时的十五岁少女更见韵致。
&&&&越来越像梦中那个陶殷了。
&&&&定王的手指停在阿殷脸颊,不自觉的越贴越紧,那个许久不曾出现的梦境又清晰浮现。
&&&&原以为将她留在身边就能保她周全,如今看来,这还不够。剑门与代王之间必有瓜葛,他们敢在凤凰岭明目张胆的行刺,焉知不会用旁的手段继续加害?届时若他自身都难保,又如何保得住眼前的阿殷?阿殷在京城的光芒已越来越耀眼,以代王的心性,不可能不记恨她,若没了他的保护,自是孤力难支。
&&&&算来算去,唯有彻底铲除代王,才可能将威胁尽数消去。
&&&&“阿殷,”定王目中渐添温度,仿佛感叹,“你没这么能干就好了。”
&&&&阿殷一笑,“若不能干,如何辅佐殿下?以殿下的眼光,恐怕也不会知道,天底下有我这么个人。”
&&&&“说的也是。”
&&&&——若不是她能干,他确实不会注意临阳郡主府的庶女,更不会知道,天底下竟还有这样一个阿殷,兼具美貌才干,性情洒脱笑颜明朗,牵动他的目光与心思,能够陪伴他同行。若不是她能干,两人绝难有交集,于是他依旧孤独,她继续困于身份,平白错过,岂非万分可惜?
&&&&定王的目光黏在阿殷脸上,深沉如幽潭,却分明藏着情意。
&&&&这样的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