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的牌匾桩子。桩子被火烧得黑乎乎的,牌匾也只剩下一半儿。威风凛凛地画了一只大老虎,老虎额头写着一个大大的“黄”字,甚是形象。
柴子然跳下蠢驴子,恭敬地同他们打了声招呼,并且十分委婉地说明了来意。草寇们的神色蔫蔫的,也许是在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左修缮大师被端了老巢,他们尚且还不能从现实中恢复过来。一个圆头圆脑的草寇比较谨慎,他让柴子然等着,让另一个比较矮小的草寇去禀告上头。
生得矮小的草寇不满了:“凭什么让俺去?你自己不去?”他扬起自己不大的小胳膊:“俺跑得慢,俺不去。”
圆头圆脑的草寇瞪他:“你个矮子,哪儿那么多话,让你去,你就给我去。”
矮个子草寇蹲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发黄的草寇,哼哼唧唧的,就是不搭理他。圆头草寇把本来就瞪大的眼珠子瞪得更加大,他几步走到矮个子草寇面前,抡起他的衣襟,把他双脚提离地面,怒道:“你到底去不去?”
矮草寇也不是个怂包,被人提着颇有兴致地哼歌儿:“老子不去。”
“好你个矮子,去你娘的。”圆头草寇把矮子草寇仍地上,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矮子草寇不甘示弱,他个子小,但是灵活,胡乱在草泥地上滚着,就是能躲过他的拳头,还发出哈哈哈的兴奋之音:“你个蠢大个,你个傻大个,你打不着,打不着。”
“你娘的。”圆头草寇追着他打,两人一追一逐地跑远了。
柴子然:“……”他看了眼空无一人把手的大门。淡定地看了眼蠢驴子,摸了摸它的驴子头:“我这不算擅闯吧!”他是很友好地来拜访的,可别因为这事儿给他扣什么大帽子。
蠢驴子眼皮跳了跳,好像是翻了一个白眼。柴子然觉得他应该看不懂驴子翻白眼什么样儿的,所以,蠢驴子不是在翻白眼,它的眼皮只是单纯地跳了跳。
他拉着缰绳,骑上蠢驴子的后背,轻轻地夹了夹蠢驴子的肚子,哄骗道:“你若是今天好好地配合你主人我,明天我就让你娶一个高大帅气的媳妇。”
蠢驴子扭头,咧的嘴差点没翘到天上去。
大门无人,柴子然小心谨慎地走进去了。他心中的草寇好汉窝那是到处刀枪夹棍,四处哼哼哈嘿地要找人干架斗殴。偶尔有谁看谁不顺眼的,一言不合就高喊一声:“来,比武场去!”若是不敢应,就得了个怂包的名号,出门都得看人白眼。若是出去干了,打得过还好,要是打不过就是挨揍的。一句话,除了草寇头儿,拳头最大,最无敌。
可此刻,柴子然入目处皆是炊烟袅袅。茅草屋前三五成群的老人小孩儿围着吃窝窝头,他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着,他这才想起,他午膳的时间到了。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小步走来,把手里咬了一半儿的窝窝头递给他:“哥哥,你吃。”她甜甜地挤出一个笑容:“好香的。”
小姑娘的小脸脏兮兮的,还没有柴子然的巴掌大,一双眼睛很灵动,跟清泉似的。柴子然肚子又咕咕地叫了几声,他不好意思地从蠢驴子背上拿出自己的包袱。里面有两个很大的rou包子,他不吝啬地分了一个小姑娘:“你尝尝这个,也很香。”他咬了一口rou包子,嘴里都是rou汁,虽然凉了。可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
小姑娘眼睛发着光,吞咽了一口唾ye:“是rou包子,rou包子。”她惊喜得仿佛见到了山珍海味,小心地捂着。包子早就凉透了,可依然是她的珍宝。
“rou包子!很奇怪吗?”柴子然三两下就把手里的包子解决了。
“我们过年才能分到包子吃。”小姑娘眸子发光:“哥哥,谢谢你。”
柴子然打了一个饱嗝,看着小姑娘撒着腿狂奔回茅草屋前,给她年迈的爷爷。祖孙两人都一脸笑容地看着柴子然。
忽然间,身上流着前朝血脉的柴子然觉得很讽刺。什么光复祖宗山河,什么推翻了当今皇帝就能过上好日子。那群草寇就知道吹牛,连跟着他们打江山的老弱妇孺都喂不饱,还管那么多事儿。
柴子然骑着蠢驴子,如旅游玩耍一般优哉游哉。所到之处,入目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三五成群的光屁股孩童在转圈圈,老人守着破烂的茅草屋前,均不见稍微年长一些的草寇。就像是战乱时,朝廷昏庸无能非要劳民伤财地去打仗,最后苦了小老百姓们。
柴子然若不是看到围栏入口处那只大大的老虎和一个大大的“黄”字,他真不愿意相信,这就是前朝余孽的容身之地。草寇们过得这么糟糕,居然还能鼓动这么多人替他们卖命。功名利禄,说起来的确是在眼前,其实看久一些,他们就会明白,世间多是封侯拜将的大功臣,可有那几个是通过谋反来获得功名的。
前朝腐朽不堪,所以亡国了;当今圣上勤政爱民,所以国越来越强,爱戴他的百姓越来越多。天下之大,唯有安身最大。连一个最基本的家都没有,谈何保家卫国;连一顿rou都吃不上,谈何谋反得功名。
“停!前面那个骑着驴子的人快停下,不得擅闯我们‘黄家寨’。”身后看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