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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聊到很晚,你跟我讲了很多事情。
你说你犯了错误但是你不得不这么做,你必须这么做。你真的跟我说了好多话,好多是回忆以前,好多你们家的事,这些事我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你和她的事,你却一句都没多说。我不知道你是想忘了她还是你爱她不深。因为唐易然他们三个说起你那个寒假带她见他们的故事时,你面无表情的任他们说最后只说了句‘那时候不懂事罢了’。
你回去之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络,我打电话提醒你吃药,告诉你该去医院看医生。你在地球的另一端说‘怎么跟个保姆似的’,我心底一阵凉风呼啸而过,回你说,你们家保姆管的还挺宽的。然后你又说‘那你像我妈行了吧’。都不是我希望的答案,我只能不再辩驳变得沉默。
唐易然告诉我你去了一次西镇,那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直到你来电话说你领证结婚,你提到西镇的事。原来西镇是有她的地方,原来这几年你一直记着她。
你说或许你该感谢何微怡,如果不是她你都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机会在一起。在那之后我们很少联系,每个节日都是我给你发消息。
在没有你消息的时光里我又孤独的生活了好久。
唐易然来电话说你要来美国接受治疗,他说先不会一起过来要我帮忙照顾你。
我一口答应会好好照顾你,没有任何理由的离开了不知道是第几任的男友。
我告了很长时间的假在医院陪你,天气好的时候和你一起去楼下晒太阳。有一天回病房的时候不见你,我围着医院每一层拼命的跑着找你。
护士小姐看我着急的样子笑着说你在楼底的长椅上,我走过去时你指着天空的夕阳叫我看。那天的黄昏真的好美,既有粉色又有橙色,我也很久没看过夕阳了。
你突然说你们度假时每晚都下楼散步看夕阳,你说那段时光像是偷来的一样。这是这么长时间来你第一次提到她,难怪不下楼时的傍晚你总是坐在窗户边,望着窗外的天空一言不发。
后来你再没提过她。
你走的那天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我和唐易然带着你的骨灰回国。葬礼上没有见到她,唐易然说她失忆了谁也不记得了,包括你。
我嗤笑,果然还是我最爱你,最后一刻陪在你身边的也是我。
那时候你们整天玩世不恭的模样,从没在课桌上安静的坐过。青春期的女孩子似乎特别迷恋你们这种整天吊儿郎当的男孩子。
你又是你们四个当中最招女孩子喜欢的,记得有一次我跟你们一起去网吧。中途有个女孩子跑过来,听完别人的来意后你头都没抬过。我记得当时那个女孩子直接是被你给气哭了,你伸手揽我过去,对那女孩子说‘看到没,这是我女朋友,你觉得你哪一点比得上她。’最后你还说‘我最讨厌那种死缠烂打到,你千万别再来找我了’。
那时我们听完都觉得你这人真是毒舌,那个女孩子喜欢你真是倒霉了。不过你揽我过去的时候我还是恬不知耻的没能拒绝。
那时候你的烂桃花真是让我心烦,走到哪都有漂亮的女孩子招惹你。
你也小打小闹的交过几个女朋友,不过你从不带她们一起玩,都没过多久就分了。分手的时候那些女孩子都是一样要死要活的模样,你满不在乎的牵起我的手从她们面前走过。
那时候我就更加确定总有一天你会跟我在一起,但我一次都没提。
后来你们好像玩醒了都转了性子,他们都选择出国,我在父母的安排下去了美国。你说你还想在国内待几年再走,可是后来你却接手了你父亲的公司,再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为了和她在一起向你父亲妥协的条件。
有一天我们通电话,你突然说最近有个女孩子经常找你,语气还是那个痞痞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我说你不是最讨厌那种死缠烂打的吗。你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你们在一起后我才开始明白,你不是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孩子,你只是不喜欢那些女孩子。
回美国之前我去了一次你的墓地,依照你说的我们在你安睡的地方植了棵大树,粗枝叶茂,夏可乘凉,冬可抵风。
走进时看见有人坐在冰凉的墓碑边,一身黑衣,乌黑的短发上别了一枚白色小花。我走的时候她还坐在那里,我走了几步转回去给了她一部手机。
手机是我在收拾你的东西时发现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全部都是她的照片。一张一张看完后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每一张她都闭着眼像是在睡觉的样子。
直到那一刻我都不愿意承认,她比我更爱你。
临走前她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那里见过她。
原来她早已知道你生病。
她说那么熟悉的人睡在自己身边怎么能够不知道他身体的变化与不适,她说他喷那么多的香水我一样能够嗅出他身上消毒水的气味,她说他忍受了那么多痛苦我却无能为力我不是一个好妻子,她说他不希望我知道这一切我就选择失忆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