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得下去?最迟明日天明,你我一起离开。”
“既然铁了心要走,公主就该把能舍的舍了,能断的断了。倘公主当真有了身子,又生下这个孩子,您与于世子之间的羁绊就再斩不断了。诚如公主所说,于世子要与焕王爷交锋,是侵我大随疆土的敌,您与他之间,实不该有任何瓜葛,这是孽缘,临到最后了,伤的还是公主您自己的心。”
她说到这里,叹了声,“绣娘不是宫里的人,说话做事总少了几分规矩,心中虽敬公主是君,但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不禁将公主当作自己的妹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公主莫要怪罪。”
我道:“你陪我留在远南军中,与我相依为命,对我百般照拂无微不至,我何尝不是将你看作亲人?我知道忠言逆耳,也知道你直言相劝是我为好,但我……终归有些不舍。”
绣姑点头:“绣娘明白,若真是有了,毕竟是公主自己的骨rou。”她拿过药粥,一勺一勺喂给我,“无论公主做什么决定,绣娘都陪着公主。”
昨夜行囊收拾得匆忙,绣姑帮我重新整理一番,随后亲自去城中采买药材。
我实在疲乏,明明白日里已睡了许久,刚用过晚膳又开始犯困,沾到枕边就入梦,直到听到屋中有轻微的响动才醒来。
于闲止不知何时已回来了,他更好衣,目光扫过搁在屋角的行囊,一言不发地在榻前坐下。
我有些紧张,不知当怎么与他说明早离开的决定,微压了压被沿,借着灯火小心翼翼地觑他的脸色。
过了会儿,反倒是他先道:“你晨间与我提的事,我已细想过了,你去你二哥军中实在不妥,若当真要走,我让莫恒护送你去淮安。”
我愣了愣,撑着坐起:“你肯让我走了?”
于闲止别过脸来:“我若强留你,你会留下吗?”
我垂下眸,没答他的话。
他轻叹一声:“桓不日也要起兵,从西里过来,北境开战在即,几方势力搅入其中,乱得很。”
远南与桓早缔约盟约,于闲止知道桓的计划,是意料中的事。
远南兵力虽强,却不足以倾覆整个大随,而今攻占了小河洲以北、雁山、岑岭,以及平西一带,自然要让桓增兵来守。
一念及此,我心中淤塞得厉害,想与他打听桓的策略,却知道他必不肯相告。思索半晌,只问:“我记得你一向与桓廉亲王白朽交好,这回带兵过来的,可正是他?”
于闲止应道:“是。”
我又道:“可我听说这位廉亲王一直与桓太子不睦,当年桓帝立太子,在他二人之间还择选了许久。桓帝身体不好,大限之期不远矣,倘廉亲王带兵过来,深入随境,你就不怕身在桓都的桓太子为除心头大患,在后面使什么伎俩,反迫得你战事难行?”
于闲止看我一眼,似是没听出来我的旁敲侧击,十分坦然地应道:“这一点桓确实比不上大随。朱煊朱焕是兄弟情坚,互相扶持,桓太子白桢与廉亲王白朽虽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自小互相猜忌,其实白朽能征善战,文韬武略都在白桢之上,当年桓帝原打算废嫡长制,立白朽为太子,后来白桢使了个绊子,叫白朽险些将西里以南的桓地败给沈羽,桓帝这才将太子之位给了白桢。”
这事我知道,那年沈羽虽胜了,却是九死一生,二嫂拼着性命去救他,连肚子里已足六月的胎儿也没了,二哥正是因为这个,才与二嫂和离。
“白桢与白朽虽不睦,但桓厉来穷兵黩武,国土不大,一半男儿都从了军,此前还能靠着掠夺周遭的小国来供给军粮军饷,周遭的小国掠夺得差不多了,拿什么来养这么多兵?除了增赋,只有靠扩张国土了。白桢再想除白朽,还要靠着他攻城掠地。何况中土大地上,勉强有力与沈羽一战的帅才不多,除了慕央,便只一个白朽,白桢要动白朽,也得等他与沈羽慕央战过之后,到那时,时局差不多已见分晓了。”
我听于闲止这么说,点头道:“这我倒是听父皇说过,桓虽强,根基不足,疆土只比平西大一些,却有百万兵。”
于闲止道:“也不能这么比,平西多是荒凉之地,桓土气候宜人,播下的稻子,一年能有两回收成。”
我问:“你说要送我去淮安,淮安便不会有战事吗?”
“会。”于闲止道,“辽东已反,慕央已与辽东开战,沈羽不日便会回济州领兵,何况你皇兄应当给了慕央密令,让他将沈羽牵制在辽东,只怕大随与辽东这一战打得长久。”
“我皇兄给慕央的密令,你怎么会知道?”
于闲止看着我,眸色渐沉:“两年前,平西王李栟的接风宴上,你被人引去御花园桃花阁,撞见被下了药的李贤。这桩事,沈琼插了一手。”
经他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时我与于闲止订亲在即,我身为随公主,竟险些被人在随宫里陷害,后来虽得知是平西李栟所为,但单凭他一人,还不足以手眼通天。我一直在想李栟背后会否还有旁人,原来竟是沈琼。
“你大皇兄那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