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声声令人心颤的枪声。
在龙先生的枪声响时,江白瞬间反应过来,一把将慕容海丢给花晚照保护,自己就地一滚而后向前猫身跑去,双腿飞旋而起,一把踢掉了对着他母亲的手/枪,再一抬腿,用膝盖收拾了一人。挟持他父亲的两人反应过来,正要开枪,江白一把抢过,手/枪朝空中飞去了一枪。江白趁此,勾腿出拳,解除了父母的挟制,一把将他们推进了路旁的树丛里。
只是这一系列动作用时不短,众人已然反应过来。乱枪之中,谁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打一方还是两方,干脆只要不是自己人就瞄准。
飞弹在耳畔身旁呼啸而过,江白弯腰从裤脚里拿出手/枪,开保险上膛,赶往柳长卿那处。
他朝他看去,怒道:“你在干什么,快躲起来。”
柳长卿莞尔,温和得如天边游云,很远,却令人觉得触手可得。他身后路的尽头,有人群全副武装匆匆赶来。他像是嵌进了一幅愁云惨淡气氛紧张的画里,可却安若泰山,显得格格不入。
“射击。”全副武装的队伍里,不知谁拿着喇叭发号施令。
“不!”江白不顾流弹,朝矗立在原地的柳长卿赶去。
飞鸢与潜龙,皆不敢轻易取柳长卿性命,只因柳长卿肚子里的母体。可检侦组的却不是如此,对于他们来说,凡是游走黑暗地带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不管他是哪里人,不管他做过什么贡献,不管他对谁来说很重要,只要踩了红线,皆要受到制裁。
柳长卿作为飞鸢里的人物,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在检侦组里已是人尽皆知,在这危急之际,极有可能被射杀。
一颗流弹飞在他小腿上,江白扑地一趴,朝他爬去。“你快走,快走!”却有花晚照从树林趴出半身来要将他扯进去。
潜龙掩护着龙先生,正要撤离,孰料后头从树林间又跃出一群手握手/枪、穿着防弹衣、拿着防弹盾牌的人来。退路被生生挡住,潜龙只能背水一战。
飞鸢有忠心护主的,即便迎着飞弹也要以身挡弹。柳长卿漠然看着身边为了保护伤重的方玖而倒下去的人,他面对面朝方玖靠过去,轻笑:“方医生,报复快乐吗?”
方玖一怔,笑得怆然,他虚弱地呼吸着。“柳教授,解脱快乐吗?”
“有一憾事,他说信我,可我终究不守信诺,我并没有办法自救。”
“是吗?”方玖一笑,几许深情几许怨恨地看进他柔和的目光里,“我也有一憾事,终究是无法与他好好跳一曲,你可还记得那半阕华尔兹?”
“……记得。”
“呵,善意的谎言我……并不喜欢。”方玖眼角一偏,不知他从何处来的力气,猛然将他扑倒,而后整个身体紧紧将他围住。
“哧”,原来子弹入骨rou是这般声响。这撕裂组织的声音,响在自己耳里,尤其清晰而难过。
方玖依旧朝他笑着,却渐虚迷。
柳长卿喉头哽咽一声,无言笑着。他掏出不知从何处又是何时拾来的生锈铁片,放在自己拉起了衬衣的肚子上。“方玖,你到底是爱他的,回家吧。”
结局
方玖若有若无地点点头,随即完全压在了他身上。
秋阳映下的斑驳,轻轻柔柔地在方玖染满了血色的白衣上挪移,仿佛诉说着一种平静的恋恋不舍。
柳长卿哀怜地摸摸他脸颊,推开他,缓缓站起。一颗子弹嵌进了他左肩胛骨,由于力道惯性,他身体朝前跌了跌,而后站稳。他看着那个努力挣出花晚照桎梏的江白正绝望地看着他,呡唇,而后毫不犹豫用铁片划开了自己的肚子。
瞬间,血奔流的同时,带出了一截截肠道。他伸手,从肚里揪出一朵已把根伸进血管里的冰蓝蔷薇。蔷薇微微逸着白色星点,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冰寒缭绕的巍峨的山,在阳光下傲世。
柳长卿举起蓝蔷薇,遥遥朝龙先生他们笑着。
“不,长卿,给我。”
由于柳长卿这令人震颤的举动,检侦组与潜龙早已怔得纷纷停下了手。
龙先生在包围圈里有些颤巍地走出来,朝他伸出颤抖的手:“长卿,莫闹,给我。”
“我一直都很听话不是么?”
“是,那给我。”
“但是这一次,回去吧。”
龙先生怒然吼道:“十年,整整十年,要牺牲多少人才能到今日,柳长卿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你要让你的付出付诸东流吗?”
“回家吧,安葬的时候,把我和方玖葬在一起。”
“长卿,长卿……”龙先生一把举起手/枪,对着江白,“你再敢动一根手指,我立刻把他杀了。”
“人说,人死如灯灭,轮回怕是不存在的,既然如此,我反正得一死,到头都是空,他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就是要为难这世上爱他的人罢了。”
“我知道你在骗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就问你,要他还是母体。”
柳长卿一笑,随着一声枪响后颓然倒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