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际,目中只余下冷漠疏远,他一拂袖,道:“你走吧。”
&&&&云生猛地一抬眸,“师傅?”
&&&&湛龙神色平静道:“从今日起,我湛龙再没有徒弟,往后也不会再有。你我师徒缘分到此为止,我会封了忘忧谷,仙君也莫称呼叫本座师傅,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云生断没想到湛龙竟狠心跟他一刀两断,他深深地凝视着湛龙,知他心意已决,哑声闭目道:“……你以后不想再见我,我离开便是,你又何苦封了整座山。”
&&&&他又陡然睁眼:“湛龙,你坚信他人秉性良善,我却不同。赵衡终究是个人类,人类素来诡诈贪婪,你莫要全然信他。”
&&&&湛龙没想到云生到这个地步仍不忘诋毁他人,瞠目怒道一句“无可救药!”,便大手一挥将云生推至云外,转眼,偌大的桃源乡便隐没在云间,无影无踪。
&&&&云生远远就看苍穹间一条金龙飞入云霄,神龙若不想见谁,他一介仙君只能望尘莫及。
&&&&后来,上界疯传湛龙厌倦了神仙日子,欲辞天君之位,遁到人间,不再过问六界之事,爱徒云生则无故受罚,奉命独守北Yin山一千年。
&&&&北Yin山天寒地冻,了无人烟,谁也不知道云生究竟犯了什么过错,本为众人寄予厚望却在紧要关头被驱逐到了边境。云生没有半句怨言,只在山上夜深人静之时,偶尔想起那一夜温存,心中不觉泛起阵阵酸酸苦苦的暖意……
&&&&却说湛龙回到人间时,人间却已经发生了变化。
&&&&当年,赵衡入仕后一路顺遂,兼之有金龙护持、又有术法在身,地位自是扶摇直上。湛龙在天上待了十日,回去的时候竟见赵衡已经举事造反。
&&&&湛龙这一去足有十年,赵衡再见到他之际一脸惊喜不已,来到他面前握住他的双手,笑道:师傅,您回来得正好,我和柴将军已决定联手共盟推翻李氏,若得您一分助力,我等必当胜利在望!
&&&&湛龙看他说得正派凛然,还兴奋盎然地说及事成之后,必当为师傅建一个神龙庙叫举国朝拜。湛龙听得心下一寒,斥责他道:李氏虽非明帝,却也不曾犯过什么过错,你这番举措实在有违臣子之道!
&&&&赵衡本以为师傅会支持自己,没想反惹了一身腥,他这些年来以国师之名受人敬重,就是九五之尊如今在他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人物,在这世间里唯一还忌惮的,除了湛龙之外别无他人。
&&&&湛龙见才不过数十年,赵衡已被利欲熏心,联想到云生对自己做的种种事情,便越发灰心,干脆眼不见为净,在人间里找了一处僻静之地闭关,再不管多管闲事。
&&&&仙山无日月,湛龙这一入定,数百年便一晃而过——此间江山易主,凡间里亦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修仙门派,品质良莠不齐,搅得这好好的人间一通乌烟瘴气。
&&&&照理说,如果没有外力惊扰,湛龙这一闭关,没有千年是不会出来的。可就在他和赵衡的千年之期将至之时,他埋下的所有祸端终于一触即发——
&&&&且看那巨大的缚龙阵外头,赵衡高高在上立于龙座之前,穿着一身繁复臃肿的龙袍,让自己豢养的百来妖道围困金龙,皮笑rou不笑道——朕也不想赶尽杀绝,如果师傅能老老实实告诉朕长寿的秘方,朕……也就不会出此下策了。
&&&&赵衡千年不老,犹是那眉目清秀的模样,可是头顶乌丝里却藏着一根根白头发——显然,赵衡的寿命将至,这数百年来他寻求无数仙士道人,为的就是飞升得道寿与天齐。他活了越久,反而越是怕死,可是无论使了多少法子却未能见效,眼看他的眼角逐渐出现皱褶,越发喜怒无常的赵衡总算想起了他命中曾经的贵人——
&&&&金龙在阵中愤怒挣扎,须知要摆出缚龙阵,就要以百万人头做八根龙柱,他万万没料到赵衡为了长寿已堕落到这幅田地!
&&&&神龙天君英明一世,唯独在这一个两个徒弟上接连栽了跟头,他自认处处为他们打算,却反害自己深陷桎梏。
&&&&只看那一柄染血妖枪穿膛而过,将金龙牢牢钉在地心之中。
&&&&赵衡看阵中金龙痛苦怒啸,恍惚想起过往之事,眼中掠过一丝朦胧光影,带着几分不舍道——师傅,朕平生也没什么其他的念想,所求不过飞升之法……您何苦要为难徒儿。
&&&&何苦、又是何苦?
&&&&阵中的金龙听到这些话,龙目灼灼,几欲落泪。
&&&&他们个个都问他是何苦,他却没问,他当初何苦怜惜那朵凋花,又何苦去救那落水的倒霉书生?
&&&&——至于后来之事,你我也已然知晓。
&&&&云生为救湛龙元神俱灭,湛龙怒而吞下金乌,人间大地劫灰飞烬、星沉月陨,即便上界派下了百万天兵天将,仍然无法制服发狂的神龙。
&&&&最后,却是九道外降来万丈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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