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谢……”那红衫男子冲至湖岸时,不禁怔了怔。
天刑之阵已至!那女子犹如待捕之鱼。可当光阵离她只有一毫的时刻,那女子却像一缕暗夜鬼影般消失在湖面之上,任凭光阵渐渐没入湖水,不管不顾。
“啪”地一声。
像是石落深水。
而后又“哇”地一声。
像是谁呕出了一口血。
那红衫男子天上地下,左右前后都扫了个遍,仍不见方才那女子身影。他看见的,依旧是远山如黛,莺燕低飞。
良久。
良久……
久到那红衣男子都忘了除小谢之外,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只听一记清响!像是巨镜粉碎,起先是一点子细如蚊蝇的响,而后越发密集,直至“轰”地一声,似乎镜子全部崩炸开来,“哗啦啦”碎得体无完肤。
湖水是没有任何变化的,湖水依然温柔。
变的是湖面上的安详世界。
原来所谓的远山如黛,所谓的莽莽森林,所谓的莺声燕语,所有的貌似平静,不过是一面破镜里虚妄的假象!
一声苦笑!
“呵……秦瑟,连老天……都帮我!什么拜师是救人,什么看《天残卷》是救人,什么偷渡魔教是救人……师父帮你,师叔帮你,师弟师妹帮你,整个无名派的人都帮你!……老天爷却不帮你!!……哈哈哈……哈哈……”
放眼望去,枯枝满山,尸骨遍野。
哪里还有半分桃源模样!
疮痍,入眼的只是岁月遗留的疮痍!
那红衫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人家盼你迷途知返,你却一味地执迷不悔……”话未说罢,又闻“哇”地一声,半空中赫然血雾喷溅。
这世间,执迷不悔的……何止他无量一人!
“连你,眠儿,连你都帮他……”
双手染的,不知是谁人的血……这般殷红,这般醒目,浸在那块素帕里,衬得兰花越发妖冶。
镜子碎了,他的梦却未灭。在梦里,他用那只无数次抚过她眉睫的手狠狠地戳穿了她的胸口。她的胸腔那样滚烫,她的心那样激烈地跳动,他亲手,他亲手握住了她的心!他要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要她的心永远留在他身边!
“呵,呵呵……”
“呵呵……”
“……哈哈……哈哈哈!!”
…………
荒山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笑声。
有人是循着笑声而来。
而有的人,却是带着笑声离去。
那红衫男子神情落寞地盯着黝黑的湖水,忽而眼神一颤。抬眼看去之时,只见隔壁湖岸,刀剑森森,数十名女弟子正翻来跃去,围斗着什么庞然大物。
一片娇喝声。
就在这一片娇喝声中,那红衫男子仿佛发现了什么,喜道,“小谢!”说罢飞身要走,忽觉背后一股凉气冷飕飕地直钻脖颈。
不知该不该回头。
但背后人,应该注意他很久了。
“妖狐,果然是你……”
此话一出,那红衫男子身躯一颤,霎时转身骂咧咧道,“谁啊你!是我啊,九尾啊,怎么,凭你也要抓我?!”
确实。
当年无为真人行天刑阵困住他时,尚没有玄真子柏鹤这一号人物。
“你食人五脏,剥人皮囊……妖狐,你是不是吃了我师姐的心?!”那柏鹤刚一说毕,那红衫男子便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
“你把我师姐的心还我!不然我便杀了你!”
一声冷哼。
那红衫男子不屑地注视着眼前满身血污的年轻男子,笑了笑,扬手指向不远处摔在地上犹如断线木偶般的人,道,“你师姐的心,找他要。”殊不知那柏鹤顺手而望,却是眼神一惊!
那人的脸分明是……
“无极师兄!!!……”
这一唤,唤来了三千无名弟子。浩浩荡荡,激起一阵尘土。
“掌门!!”
“掌门你怎样了?!……”
“弟子拜见掌门!”
“弟子拜见掌门!!……”
…………
“妖狐,是你……”
“不是我,也不怪我。哼……他无量成现今这般模样,全是咎由自取!”
“你,你说什么……”
“我说,他无量,咎、由、自、取!”
话音一落,那柏鹤不禁身躯大震,剑指着那红衫男子怒道,“妖狐,休要羞辱我派无量真人!”
那红衫男子眸光一转,啧了啧舌头,若有所思道,“无量这小子可真行。居然瞒过了无名派所有人……不简单哪……”
不一会儿,湖边便聚齐了四派之人。
一是找到了无极真人。
二是他九尾妖狐。
这三……却是为了无肠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