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起,显见已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此刻两手交叠在小腹之上,颇为小心翼翼。
&&&&先向楚皇后行了礼,然后与这姐妹三个一一相拥。夏兰馨歉然说道:“夜里被这不省心的小家伙好一顿闹腾,五更天方阖了阖眼,因此起得迟了,当真抱歉。”
&&&&如今膝下都有娇儿傍身,这几个做母亲的依然风姿绰约,丝毫不逊当年半分。
&&&&夏兰馨晓得慕容薇一家四口归京,顾盼间不见那一对宝贝龙凤胎,笑盈盈问道:“阿暖与澄儿去了哪里?”
&&&&慕容薇甜甜笑道:“他爹爹晓得咱们今日聚首,只怕她们淘气,领着姐弟俩避去了澄园。”
&&&&儿子的名字取自两人今世初遇的澄园,顾晨箫迫不及待旧地重游,拉着一对古怪Jing灵的龙凤胎去瞧澄园的古榕树,惹得慕容薇忍俊不禁。
&&&&昔年最要好的姐妹们如今散在四个国家,再要聚首还不晓得哪年哪月。楚皇后瞧着她们合着眼泪的欢笑,不觉目露唏嘘,悄悄招了秦瑶过来说话。
&&&&凤鸾殿外的香炉袅袅燃起,秦瑶依着楚皇后的吩咐执下香案,摆了一壶清茶。
&&&&温水泡茶历久弥香,早该义结金兰的四人各执一杯,以茶代酒拜祭天地,以日月为证,结为异姓姊妹。自此分散四方,各自遥遥守望。
&&&&四人联袂同行,往寿康宫拜寿。离得寿康宫不远,却听得亭亭如盖的一株苍松后头,忽然传出一阵顽皮又欢快的笑声:“母亲,皇祖母赏赐的马鞍当真好看,待我回去便将它配在墨离身上。”
&&&&然后是楚朝晖暖暖的声音:“好,墨离配了这样的好鞍,身姿一定更俊。”
&&&&慕容薇抬眼瞧去,是姨母挽着苏暮寒的手,母子二人正从松树一旁的甬道走过。不再欺霜塞雪的肌肤依然晶莹,边城的风霜添了楚朝晖面上的沧桑,却也添了她心底的欢娱,她的脸上镀了一层浅浅的秋日暖阳,那样温馨而又圣洁。
&&&&横亘了一个苏暮寒,众人之间都或多或少添了些芥蒂,温婉哽咽着唤了声母亲,又目露恻隐望了苏暮寒一眼。
&&&&即使众人走不回从前那般的亲密无间,安国夫人不再是往日的安国夫人,却无负她一贯的端华高贵。楚朝晖含笑扶起温婉,再冲众人轻轻微笑,将她们一一指给苏暮寒。
&&&&母子相依,无论儿子是何种境地,做母亲的依然不离不弃。
&&&&一个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在耳迹飘过,全然引不起苏暮寒心上一丝涟漪。他澄澈的目光自众人身上掠过,无有一人能引得他驻足。
&&&&爱恨情仇,果然万事皆空。
&&&&(正文完)
番外一 苏暮寒/人生若只如初见
崇明七年秋,风雨大作。
&&&&夜雨敲窗,声声打上苏暮寒沧浪轩内半掩的花梨木窗扇,似一阙川流不息的天河绝唱,在他心里缓缓流淌。
&&&&自沉睡中苏醒,苏暮寒悄然坐起身来。他未惊动任何人,轻轻掀起天青色暗云纹的轻罗幔帐,披衣来到窗前。
&&&&秋雨挟裹着寒风扑面,他激灵灵打个寒噤,将秋水色的披风裹得更近。
&&&&深夜里,那一声幽长的叹息犹为清晰,在外头值夜的乌金本就被雨声所扰,隔着帘子悄悄问道:“少爷醒了,可是要吃茶?”
&&&&“你是…乌金”,苏暮寒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淡淡问道:“方才梦魇了,竟记不起如今是哪一年。”
&&&&乌金嘻嘻笑着,点了灯端了盅茶水进来,又忙着去关窗户。他轻轻回道:“少爷怎得糊涂了,如今正是崇明七年的初秋,眼瞅着便是中秋在即。”
&&&&苏暮寒应了一声,半晌无语。他接了乌金递来的茶水仰头饮尽,忽然对乌金赞了句:“好奴才,你到忠心。”
&&&&听得说话奇奇怪怪,乌金只怕苏暮寒受了风寒,试了试他的额头并不发烫,想要殷勤地将他扶回榻上,苏暮寒却推开了他的手。
&&&&吩咐乌金不许声张,苏暮寒独自撑一把宽大的白绫素面竹骨伞,踏着积水空明,悄然穿过了遇园那条泥金小路,来到楚朝晖居住的正院前头。
&&&&正院的大门早已落匙,墙头有木槿花爬满枝桠。透过潇潇雨丝如雾,能瞧见院里透出几点昏黄的灯光,那样温馨而又表谧。
&&&&风过簌簌,鼻端有淡淡的香气萦绕,想是里头西府海棠雪白的花瓣又逶迤了一地。苏暮寒耳畔似是传来母亲悠悠的轻叹,那样无助而又绝望。
&&&&苏暮寒静静瞧着,忽然间眼里便蓄满了大滴的泪水。他将雨伞抛落,无声无息地跪在了芜廊下的Yin影中,冲着正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挟了两世的记忆,重新回到崇明七年的秋季,苏暮寒觉得一切都来得及。
&&&&清晨一轮金乌破晓,云霞灿烂无比,被雨水冲刷了一夜的碧树格外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