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怒之下打算把他送进Jing神病院。”
“……就算早恋,也没必要送Jing神病院吧。”
“那个朋友……是男生,听说是当地的小流氓,邓忆之前说要上音乐课向家里要了一笔钱,实际上是要和小流氓一起搞乐队玩的。你怎么了!没关系,你的酒洒了,喂!”
“他在北方什么地方,BH市吗?”钟弦全身发抖。
“你怎么知道?他对你说过?”
钟弦一口喝光杯里的酒:“他当时用了什么名字……”
赵祺向他的杯中倒酒:“他当时是不叫这个名字,这你也知道?他父亲后来把他的名字改了,希望他重新做人。爱之深责之切吧。”
“你现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尽管他在国外,你也一定能联系上他吧。告诉我!不要问我要理由,我可以用任何东西交换……告诉我。”钟弦激动地摇晃着赵祺。
哑巴
108
仿佛有千军万马,从钟弦的生活中践踏而过,将他的现实世界瞬间踏碎。
他在碎片中看到无数的影子,就像被摔碎的镜子的无数个反光面,有些碎片会投射出一缕阳光,来自过去——草地青青,微风徜徉,阳光正好。
有些碎片会隐约窥见一个人的影子——稚嫩的嘴角,细长的手臂,目光闪躲的眼睛。
他拼不出完整的人。
他想不起完整的记忆。
但,有个人就在那儿——在被他遗忘的记忆深处——也许他曾去招惹,然后又被忽略。
钟弦返回家中,彻夜坐在电脑前给邓忆写信。
赵祺只是给了他一个电子邮箱。她说她也知之甚少,她不认为自己曾走进过谁的世界里。
坐了一夜,钟弦一个字未曾写出。在混沌无序的记忆中,他找不到痕迹。偶尔想起某个少年玩伴,细想下来,也绝不会是邓忆。
天亮前,他只是在键盘上敲了下面的字。
“对不起。原谅我。”
他憎恨自己。说不清是恨哪一部分。他的世界混沌分裂,从不曾有秩序。今天才知,有些机会可能曾眷顾过,但他像瞎子一样看不见。他只会像一只低级动物那样,因着欲望而行走,为了活着而活着。不管他是否有力量,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109
工地出事了。
欧航的表情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送到工地的货,全部检测不合格。
欧航慌张地冲进钟弦的办公室时,钟弦正失神地盯着落地窗前的两盆植物。
“你的手机为什么一上午都打不通!”欧航在初冬的早上,跑的一头大汗。他坐在钟弦办公室里大科经常坐的那张沙发上。将外套解开,露出里面蓝白条相间的T恤。
“两批货的检测都出问题了……”
“你第一天做这行吗?”钟弦打断对方,他不想听欧航再描述一遍经过,昨天晚上大科已经在电话里向他交待了原委。
钟弦站起来,拉上百页窗,将两盆无名植物保护在Yin影下面。
欧航恼怒地揉着头发:“大科不是说已经打点清楚了吗?既然塞了红包给监理,没道理呀。莫非他对我们没说实话,他会不会在中间抽条了?”
“互相埋怨有什么用?监测不合格他又得不到任何好处。”钟弦倒不觉得心惊。可能是他最近头脑混乱的缘故,没什么事能让他慌张。“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出面呢?”欧航费解。看得出他是特意来想把钟弦拉到工地上去。
“他能解决。”钟弦从办公桌下面拿出做样板实验用的蓝色透明小喷壶,将水雾均匀地喷到两盆植物的叶片上,普通又丑陋的植物,看起来有了些许生机。
运到工地的货,监测不合格其实是常有的事。这次之所以会让人慌张是因为他们事先已经打点过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规则。何况他们这一批货用的都是正品,就是为了应对初次的严格检查。
意想不到,不该出问题的地方,竟然出了问题。而问题应该不是真的出在货物的质量上。
“进工地的第一批货本来就会比较严。你急什么呢。”钟弦喃喃地说,他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欧航。那个家伙今天看起来有点变化,似乎更有型了。“你换了发型?这个嘻皮风格挺适合你。我们三个人,反而是你在这行里的时间最久,你跟着李总那么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还会因为这么个事而乱了方寸。”
“我这可不是乱了方寸,只是你也太放松了。正是因为我在工程这行里的时间久,我才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寻常。没道理呀,上下都打点好了,怎么还会出问题呀。除非……除非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会不会有其它竞争者找到了更厉害的关系,临时想换掉我们?”
钟弦摇头:“我们签了合同,拿下了供货权。他们不会变卦。这是不成文的行业规则。其它同行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