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之前的画面像洪水一样涌入脑海,胸腔像被堵住了一样,几乎让人窒息。小刀有些受不住地迷茫,随即知道自己眼前是蒙上了白布,伸手就要扯下来,却被人按住。
“别动,我帮你。”接着小刀感到身后的软榻一沉,有人温柔地在他脑后动静了一阵,然后取下了白布,他眼前霎时一片清明,甚至还因突如其来的阳光有些不适应。
小刀转头看了看楚长柯,那是一种楚长柯从来没见过的眼神。楚长柯有些乱,心不在焉笑了笑,摸了摸他的眼睛:“还疼么?”
小刀这才感觉到自己眼皮上似乎是有伤口,眨眨眼睛,确实感到了疼痛,但不强烈,于是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反而能平静下来,就像看一个很久没见过的故人一样,他静静看了楚长柯一会儿:“菜头呢?”
楚长柯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找到他,之后的事我等下讲给你,你先喝点水,吃些东西,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两天?”小刀一愣,随即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楚长柯一把拽住了他:“你要去哪儿?不行!”
“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到现在我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你怎么让我……”话说了一半小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嗓子干得难受,声音也嘶哑得厉害。楚长柯立马二话不说从旁边取了茶壶来,也顾不得倒杯子里,直接揭开盖子递给小刀。
小刀捧着茶壶喝了两口,依旧是咳嗽,楚长柯让人坐回到软榻上,顺了顺他的背:“你别着急,菜头现在应该不会有事,否则找了这么久,我们早就找到他的尸身了。”
“万一他是被齐岳那个老王八蛋带走了呢!”
“齐岳也受了重伤!”楚长柯忽然打断他的话,小刀果真是一愣,楚长柯无奈地又叹了口气,结果他手中的茶壶放在一旁的桌上,“先吃点东西,听我慢慢说,好么?”
“你那天掉下去之后,我们立马打断了齐岳的剑阵,而和你一同掉下去的少说也有几十人,其他门派的众弟子自然失格而怒,可齐岳打定主意你和菜头必死无疑,竟也没有下去探个究竟,直接逃走了,而燕子早就跳下去找你和菜头,可没想到底下竟是一潭寒塘水,冰冷刺骨,估计齐岳早就算到了,而你没有摔进去,已是大幸,其他几个受不了寒冷的几乎瞬间就沉底死去,还有几个拼命试图往岸上游,但没多久也冻僵了。”楚长柯给小刀盛了一碗青菜粥,又推了推面前几个放菜的小碟,显然是有些局促不安,说话间也不抬眼看小刀。
实际上,即使他不抬眼看,也知道小刀现在的脸色不会好。心里不好受,只得继续道:“后来燕子把你带上来时,我就在上面抱着你,害怕菜头有三长两短,所以一时间也没有走,燕子过了很久才上来说,水底下还有一条暗流,暗流的水是温的,若顺着暗流一路下去,不一定会冻死,但就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了。好在附近都没有找到菜头的尸身,我们想他大抵是顺着暗流出去了。”
小刀听完,脸色总算好了一点,青白的手有些颤抖地碰上青菜粥碗,捧到嘴边抿了一口。
楚长柯见他终于肯进食,有点想好转起来的意味,不禁心宽了不少。
“齐岳的剑阵非同一般,昆仑这剑阵我以前听过,若六人合力,几乎没有人能够打断,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楚长柯见他一直关心菜头,此时竟冷不丁关心了自己,心下一暖,随即低头笑了笑,摇头:“我师傅来了。”
小刀的动作一顿:“他……”
“就是当年将我从剑冢中抱出去的师傅,后来我拜入刀客堂,他就走了,西江月先生后来见过他老人家几面,说是已是避世,不再管外界的风风雨雨,没想到这次真相大白和中门派对多年前这件事的翻旧牌,还是把它老人家引了出来。”
楚长柯说了一大段,小刀却没什么反应,依旧是微微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脸色苍白,虽是刚睡起来,却依旧看上去面有疲色。
实际上,关于自己的生父母以及听风楼之间的事,后来楚长柯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都是那位陆夫人徐徐道来,全部讲给他的。后来他师傅来了,两人安顿好小刀后,楚长柯的师傅也叹着气对他说:“事到如今,当年的真相也瞒不住你。为师别的不求,只希望在你心中不要埋下仇恨的种子,江湖就是这样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恩恩怨怨血海深仇,总也算不清的。”
他知道了所有,唯独不知道听风楼原来是自己的父母一手办起的,而那位陆夫人,曾就是自己生母手下的人,但与他母亲情如姐妹。小刀和菜头,就是那位陆夫人在他父母死后为听风楼领养的孩子,只是两位当事人,显然是根本不知道陆夫人罢了。
他很懊恼,为自己错怪了小刀,错怪了菜头,才造成如今的局面懊恼。
他不知道小刀会不会怪他,他只知道小刀现在所有的一门心思都放在菜头身上。如果他能找到菜头,救了菜头,那就是另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