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做一件大事,都会提前告诉自己: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真实的。可是如果一旦我们失败了,又会反过来安慰自己:结果可以再来,重在参与——”
她抬起眼,原本碧绿色的眼睛在浓重的夜里被熏染成了沉静幽黯的墨绿,然而她的气息平和,仿佛身边淅淅沥沥的雨滴形成了一道透明的水幕,将天地和她都隔绝开来。
“而你呢,夏洛克,你为了一个和你毫不相关的死者,追捕几个与你的生活毫不相关的罪犯,跑到这离家千里之外荒无人烟的雨林,面临饥饿,虫蚁,暴雨,高温,疾病,甚至枪击的危险……你在乎的是抓捕到凶手这个结果,还是仅仅为死者执行正义的旅程呢?”
她的笑容很浅淡,“当你有一天明白了你的选择,那么,你就找到了关于我的答案。”
夏洛克·福尔摩斯抿了抿嘴唇,很深刻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我以为你的答案会和以前一样,至多只会有五个字。”
不知道。也许吧。你说呢。这不重要——对她而言可真是万能的回答。
“有人告诉我,当她不想回答一个问题的时候,答案往往会比预料中的字数超过更多。”夏洛克语气平板。
塞拉耸了耸肩,“那个人说得很对。”
卷毛侦探,“……”
“怎么?”塞拉明知故问地逗他,“你是在表达不平吗?”
夏洛克,“我以为这已经足够显而易见。”
塞拉挑高眉,“我还没有为你的哥哥满世界通缉我而迁怒到你,我甚至冒着巨大风险给你发了圣诞节祝福短信——”
她还没有一条条地数完自己对他的“尽心尽力”,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无情地打断了她,很直接地问了一个她预料之外的问题,“——为什么要默认求婚?”
塞拉愣了愣,很难理解侦探过于跳跃的思维,不过她的反应也足够快,只是瞬间笑意就弥漫在眉梢眼角,抱着自己的帆布包微微歪着头,看着表情冷静的卷毛侦探,轻声笑道,“你居心叵测地求婚,我也就漫不经心地答应……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侦探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心里深藏的蓄势已久的怨气,声音都情不自禁地微微提高了些许,“你知道为了向我的妈妈解释清楚这个求婚我经历了些什么吗?”
塞拉笑意更深,“啧,怎么看我都是更吃亏的那个。夏利小公主,绅士可不应该肚量如此狭小,为了一个不作数的求婚而耿耿于怀。”她着重强调了其中的形容词。
夏洛克立刻抓住了其中一个点快速反驳道,“我从来不是一个绅士。”所以耿耿于怀是应该的。
塞拉慢条斯理地回道,“我知道。‘绅士’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用来形容你的词。”
夏洛克微不可察地轻哼一声,意有所指,“你似乎对此很有经验。”关于对绅士的了解。
塞拉眉梢微动,凝视他,似乎要看进他通透的眼底里去,拖长了声音,“别告诉我……你是在吃醋?——当然了,如果这是真的,我会很乐意在出去后发一则脸书来告诉全世界‘夏洛克吃醋了’这个惊天骇闻。”
夏洛克·福尔摩斯动也未动,看着她,语气笃定,“你在转移话题。”
塞拉坦然,“没错。”
卷毛侦探,“……”纵然他有十足的应答经验,也在一时半会只会无法解决这种无赖般的回答。
不过也因为这段可贵的沉默间隙,夏洛克敏锐地发觉这个瘦削的女人似乎在轻轻颤抖,这勾起了他早上忙碌追踪偷猎者而被忽视过去的细节回忆——他记得在连续两天三夜不间断高强度的赶路之旅后,今日她起床时似乎压着声音低咳了好几声。而综合她如今愈发苍白的脸色和间歇性颤抖的身体,侦探很快得出了结论——
“你看上去好像很冷。”他望着塞拉,微微皱眉。热带雨林的气候,即便是晚上下雨也是shi热的,而她显而易见一直在打冷颤。
对于这个家伙在某些方面过于迟钝的反应,塞拉早就习以为常,很平淡地反问了一句,“——看上去?”
夏洛克,“……可是我们不能生火。”好不容易才追到了这里,可不能因为生火而被那些敏锐又冷酷的偷猎者发现他们,对方都身强力壮,而且抱团行动,他带着塞拉可没把握能活捉那群杀死守林员的凶手。
塞拉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侦探脸上罕见地浮现些许挣扎的神色,歪了歪头,“所以?……”
夏洛克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了几秒,试图镇定自若心怀坦荡地开口,“所以你要不要来取暖?”
取暖?
塞拉反应依旧平淡,似乎完全没理会他的意思,“噢。你有什么好主意?”
夏洛克微微抿起嘴唇,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最后,他抬起眼,目光非常清明透彻地看向塞拉,无声地朝她伸出了手。
塞拉没有动,只是很淡地笑了笑,颇为有趣地故意问道,“这是什么?”
侦探一板一眼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