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一个大男人低声下气地去给林邠做棋子,自告奋勇地接下这个‘细作’的任务,一向自命清高的人,到如今,早已沾满鲜血的双手,还值得谁来握?”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对王茗说话的口吻不自觉温软了许多,“走吧,看你那模样,能勾搭到谁?”
王茗竟然没有出言反驳,垂着头,用鼻子“嗯”了一声。
第56章 天池
温故里真可谓是天底下头号游手好闲的退休老干部。
这个时候,山脚下那片苍茫大地上,芸芸众生们都在忙着过春节办年货。而山顶上寻常人无法攀登到的制高点,温老干部闲来无聊,正靠在老银杏树下闭目养神。
这一天天的,除了睡就是睡,温故里睡得时日过久,几乎要化成一具雕像了。
他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只见他眉睫上都覆盖了一层细密的雪,越发显出是个不好惹的冰雪美人。
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温故里倏地睁开眼,屈起一条腿,一条胳膊搭了上去,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洛阳拎着一个十分厚实的大红包,一步一坑地从坡底下上来了。
“这天寒地冻大过年的,您老人家坐这儿干嘛呀?”
温故里挺稀奇地瞧着他,像打量一个史前生物。
这个年轻后生走到他近旁,用脚踏实了一小块地方,席地而坐,然后将那个厚重的红布包打了开来。那红布包一层一层的,揭开一层布还有一层布,左一层右一层地揭完了,里面露出来两瓶二锅头,和四只青花瓷的酒盏。
洛阳细心地斟满四杯ye面齐平的酒,特别腼腆地笑了一下,“我们家老头,啊不,就是许玖我爷爷,他生前最好这一口,我那便宜爹,我记得不太清楚,他可能滴酒不沾,那没关系,我奠我爷爷一杯酒捎带上他,他不爱喝也得憋着。”
他举起一杯酒来,上身挺直跪在雪里,胳膊笔直向前伸出,将那两杯酒都倒在雪地里。
那酒兴许是温过的,泼在雪地里,迅速融掉了近层的雪。但没过多久,此间严寒就再次结结实实地把这些冰酒混合物冻挺了。
除了眼珠子,温故里还是一动未动,只有风来风往,把他的发梢和衣袂吹来拂去。
接下来,洛阳将剩下来的两杯酒端在手里,一杯递到了温故里眼皮子底下,“温老前辈,新年快乐啦,晚辈给您拜个年。”
温故里垂下眼皮,略微歪头打量那酒杯一眼,没有要接的意思。
“泼了吧。”
洛阳耸耸肩,对于他的拒人千里似乎早有预料,丝毫不以为意地仰头喝完了自己的,又接着代温故里喝了另外一杯,“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在梦里看见一个脚腕上带着镣铐的人,那个被禁锢的人似乎在执着于什么离开的人,我料想不是生死至交,决不至于自残。可这么偏冷的鬼地方,来来去去的就你一个人,晚辈斗胆,敢问温老前辈,那人是你吗?”
温故里向远处瞭望了一下,除了多年寂寞的山巅,还有身后的这棵老银杏,千百年来知心好友都是不能喘气儿的死物。
他的视线放得极为悠远,声音低沉而陌生,“是与不是,这有什么重要?”
“不重要,”洛阳飞快接口道,一边腹诽这姓温的大冰雕简直绝了,做小辈的不远万里跑到山上来给你拜年,没管你要红包已经不错了,连个笑模样都吝啬得没给一个……要不是看你长得顺眼,谁搭理你?
这时,温故里又略微一笑,“你要是能早来些时候,是与不是可能还有点不同。”
洛阳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温故里扫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废话。”
“……”洛阳耐心告罄,皮笑rou不笑地站起来,“……你这老怪物活着可太欠揍。”
稀奇,温故里一听,骨节明显的手指在膝盖上一阵敲打,不无笑意地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他说着,头略微后仰,抵靠在树干上,瘦削的下巴凝成一个尖锐的角,竟好看得惊人了。
洛阳犹豫再三,还是跪下来,端端正正给他磕了个头,不客气道,“老怪物,洛阳给你拜年了,祝你,嗯,”他说到这里,舔了舔嘴唇,一时不知道该祝他什么才好些。
祝他长命百岁?祝他万事大吉?
温故里这种人,说的不客气点,那就是嫌自己活太久了早活得不耐烦了,这命还往哪儿长呢?
那也总不能祝他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吧?
他想了想,最后说,“祝你得偿所愿吧。”
正说着,他就准备走了。
“得偿所愿?”只听温故里在他背后反问了一句,“……人还能死而复生么?”
洛阳料想,自言自语八成也是温老干部的一大癖好吧,真是人各有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他一直向上走,离开老银杏树已经很远很远,渐渐地,一阵飘渺的雾气自山巅上飘荡下来,直迷了有半里路。洛阳心想,这大概就快到那什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