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的天险不多。”柏林随着路希巡视城楼,星光灯火下再一次向马帮帮众们强调未来的计划。
“建新的根据地,要在苍莽山再找一处山坳,我们需要时间。”路希接口道。
疲倦的帮众们唯唯而已。
时值半夜,两人边说边慢慢踱回将军府。连日守城之战,压力甚大,他们虽说轮流休息,柏林总想让路希在晚间多安心躺会。
“所以,先要坚持,挺过这段时间肃王的清剿。待到朝廷和他龃龉渐生、需要他亲自前去调解矛盾,这里的围城之举自然偃旗息鼓。有这个时间,我们可以自由来去,建设新的山寨。”柏林娓娓道来。
“你便当我的压寨夫人……不对,压寨相公。”路希眨了眨眼。
“你现在的相公还没死呢。”柏林哼了声。
“那我尽快弄死他。”
见路希一本正经的模样,柏林忙道:“别急。肃王还是很看重邱鹏展的,否则这次也不会亲自前来了。真是失策,没料到他如此冲动、又极爱护手下。我们这会儿进退两难。”
“我仍然一直陪着你。”路希语气非常坚定。
两人一路絮语缱绻,走进了将军府。既然提到了某人,路希就要去看看邱鹏展。
“他中了你下的毒,昏迷能持续如此之久?”她问道。
“不错,我柏家家传有秘方呢。”
将军府在城中位置很好,在匪徒手中依然担当司令部。林芳菲作为“外人”,又有些矜持,守城战不愿抛头露面参合进来,便干干脆脆看管起了邱鹏展。但这一回,两人靠近“病房”,却发现院内几个帮众慌慌张张,不知所措。待见得帮主来到,他们方找到目标,急急奔了过来。
“这么乱,怎么了?”
“邱鹏展不见了!”一个帮众嚎道。
“哎?!”柏林和路希均大惊失色。
“邱鹏展定是被林姑娘带出去了!”另一个帮众喊着。
路希大惑。“她究竟想做什么?!”
“她留字说,她带邱展鹏出城,私下与肃王和谈,要解除柳城的危机。”其余几人纷纷插话。
“这,真是草率……我告诉她不要紧的,我说得很清楚啊!”柏林急了。
路希和柏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双方眼中都是忧虑和不解。最后,二人瞟过林芳菲留的讯息,便齐齐往城墙奔去。路上,还是路希先清醒过来,一针见血说道:
“大概,在她看来,形势非常危急,所以她宁愿铤而走险。我们马帮帮众为你所救,所以服你;又因为你深得我信任,他们对你‘乐观’的见解可谓深信不疑。然而林芳菲更了解你本人,更清楚你能力的局限。如果你不去透露‘预知’这种东西的话,她斟酌考虑,恐怕对当下战局是报了十二分担忧。”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绝望?”柏林喃喃道。
“是的,如果,如果我不是有再死一次的觉悟……大概我也没办法好好待在这儿,也会铤而走险。”路希咬咬牙,道。
“原来,我只有这般能耐吗?”他苦笑起来。
路希却越说越冷静。“这很正常,这个故事里,你武功盖世却也鲜有人知晓;然而他们看你出手后,才能信服一二。然而,柳城并不单靠你一人实力即可保住,大部分人肯定是没有信心的。”
“你说的没错,是我自负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不要气馁。”路希说起了最现实的问题。“只是,和肃王谈谈,林芳菲她想怎么做?”
“也许她比我还自负。”柏林在狂奔中依旧呼吸平稳。“她带上邱鹏展,或许期望博得肃王的信任。敌营帐中,危机四伏,她艺高人胆大,自以为可能谈判成功、全功而返……放屁,有这么容易解决,为何我不去。还是,她打算刺杀?九死一生,她为什么啊……”
追到城墙处,才知道,林芳菲果然已经出了柳城。凭借高人一等的轻功,她直接跳了下去。
“她是女人,肃王的警惕心或许会降低一些。”无法继续追,柏林恨恨的望着远处肃王的营地。“但愿她安全无虞。”
路希站在风中,心里骤然凄凉无比。“论武功,肃王也非寻常之辈,身边还有好些高手。她一个人,真要行刺,恐怕,自身难保。”
可是,若林芳菲意欲为他们马帮谈判,怎能把筹码邱鹏展轻易带走?除非她使用平原公府的名号……未知数太多!
她究竟是想如何出奇制胜?
“她还可以下毒。对,反正我们不讲江湖道义,反正我们是一伙反贼。反正我们豁出去了。”柏林立在高处,双臂环抱,深深呼吸着冷冽空气。
“你别这样……”此刻路希觉得自己言语实在苍白。
“其实是我胡闹。这不是游戏,是活生生的人。我却把他们当数字,想要轰轰烈烈……结果,我错了。我该选一条最平淡安宁的路的。”
“谁也不会诘责你。”路希擦了擦眼角尚未淌下的泪。“谁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