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我着然被她的倾城美貌震惊了,与我这名不副实的“倾城”相较,她才算得上是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委实的绝代佳人!腰肢袅娜更似弱柳纤枝。
二哥私底下时时同我说,此生能得二嫂陪伴左右,再无憾事。我想,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不外如是。
我别具匠心地送了他们伉俪两枚Yin阳五子夺魁、瓜瓞延绵纹翡翠璧。纹是我自己亲手镌刻的,整整耗时五日才算做得圆满无缺。二哥当时捧着两枚翡翠璧,喜不自胜地直赞不绝口,夸我技艺Jing湛、鬼斧神工!
那日魔族的半空乌云蔽日,Yin晦滞涩的使人压抑。我正百无聊赖之际,扆未屠凑过来一颗黑黝黝西瓜头,语气相当谦逊恭谨地对我说:“启禀公主,凡界迩来天朗气清,倒是个好去处。”
我霎时心思活泛,旋即带着他乘云往了人界。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他的地方。长天杳杳、街路挤簇,婀娜蓬茸的烟柳树下,半旧神机妙算的素帘晒得皱巴被撑在一根笔直的竹竿上,算命桌前,他风度翩翩地打量个熙熙攘攘的来往人chao,剑眉星眸深邃如潭,像是让人沉溺在里头无可自拔。
茫茫人海,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喧阗嘈杂,我充耳不闻。只异常清晰地听到他慵懒的嗓腔:“算卦,十文钱一卦。”
我踱步靠近,信手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搁到卦桌上,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于我先算十两,若是果然准,本小姐另有赏钱。”
他愣了愣,盯着我犹疑了片刻,而后蓦然抬袖一卷,微微抖了两抖,干净利落地妥帖收好银两请我坐下。
日头越升就益发的酷热,午错时分,来了一双丰容盛鬋的主仆,那眉眼如画的主子温情脉脉地瞧着给我算命的先生,一副况味杂陈的神情。再观她身旁气焰高涨,颇是盛气凌人的小丫鬟,倒像是特特来砸摊子的。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头顶祥瑞之气的小丫鬟像是捉jian在床般地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厉声叱责,再看他眼中呈着一片迷惘,耄思悼怵的无奈状,一时间很是心疼。
我巡睃周遭,所有人的脸上分明都充满了鄙夷之色。沉yin了一会儿,十分坦荡地承认我爱慕他之事。既然他们都理所当然地将我与他的苟且之事做了真,那么我又何必推三阻四,索性顺水推舟。
后来他告诉我,他是九重天上神族星河宫中掌天的司天天神,正紧八百的神祇。我心中一阵荡漾,待涟漪如初,则面色悠悠地对他说:“我是天垠地荒魔族的倾城公主,如假包换的魔女。”
他听了,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既是同道中人,那么我们也算朋友了。”
我甚是惊诧。能将魔族、神族划在一起,忒地令人钦佩之至!很久以后我才恍然大悟,神本是魔,魔本是佛,殊途同归又有何所不同?
凡界隆冬之时,我邀他一同前往人间赏雪。
我二人伫立在昔日车水马龙、吆喝声不断的市集上,入睑处是晶莹剔透的白,四处皆是银装素裹,入耳处唯闻簌簌飘雪声。天地沉寂一片,分外静谧。
路过我素昔经常光顾的烧饼摊,柴扉紧闭。本来打算请他解馋的愿望无端落空。
我揉搓着手掌,呵出一团白雾:“这壁厢的烧饼摊我时常光顾,虽则手艺一代不如一代,可是至少还有个念想。”
他微不可察地颔首。
凡人全不同于仙人。凡人命数短短数十载,仿若一生一死只在弹指一挥间。至于我们仙人,堪堪活个几万岁只能算夭折。世人都道神仙好,而我,却一直想做一回凡人,体会那生老病死的苦、尝尽那悲欢离合的心酸,哪怕一世也好。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酒是我亲自酿的虞珊瑚,围着小火炉,他连饮三杯,很快便栽倒在了桌子上。
猩红色的火光映在他菱角分明的脸上,我擎着手小心翼翼地摩挲了一把,感叹一声。虞珊瑚酒性猛烈,饮一杯已属多量,况兼接连三杯?再加上我的整壁龙女心,怕是没个三五日醒不过来的。
窗外素雪霏霏,我通过窗牖仰头望着九重天,那里曾经是我的家。目今,是时候该回去一趟了。
白玉阶、黄金瓦,璀璨瑞霞满地爬。
将将数十多万年,犹如一枕倥偬梦。地荒上的沧海桑田不知经变了几回,这九重天天宫却这么多年来能保持一成不变的模样,倒也算稀奇。
我神思恍惚地跟着记忆踱进凌云殿,往日意气风发的大哥早已身形痀偻。
他略略仰首望了我一目,神情不惊不喜地沉声道:“你走了几十万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一步步走向他,脸上嫣然一笑:“大哥,我知道你会怪我。可是你一直都知道我是不想拘囿于此的,难道过了数十万载,你对此事还要耿耿于怀吗?”
他看着我,脸色僵了一僵,而后沧桑一叹:“秋苓宫我已差人替你重新整饬了一番,若还有遗缺,你宫中的仙娥皆是从前的。”
我愣了好一阵儿。微微福身一礼:“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