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看不懂的东西。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对视良久,冯丽云想要从女儿眼里看出点什么,许剑则是努力在隐藏着什么。
“噗噗——”汤顶开锅盖开始往外冒泡的声音让两个人回过神来,许剑抢先一步把母亲推了出去道:“去吧去吧,我来端。”
冯丽云犹豫了一瞬,转身走向洗手间。
许剑飞快地揭开锅盖,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印着鲤鱼图案的碗,那是许志强常用的碗。她从锅里盛出一碗汤来,嫩绿的叶子、纯白的豆腐和清凉的汤看起来都那么干净。
他不配喝这碗汤,许剑心里有个声音说着,像地狱幽灵般控制着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药。
这是许剑从没有过的紧张,比起现在,当初考试和第一次上台表演的紧张简直什么也不是。拿药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许剑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它,想让它停下来,但是没用。
放弃吧,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大喊,这是错误的。
“嗯——”许志强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翻了个身。许剑吓了一跳,差点把药掉在地上。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又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催促,快点,杀了这个魔鬼,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中秋那天晚上的血在汤里蔓延开来,变成殷红的一片,许剑想象着许志强喝下这碗汤的景象。这是母亲的血,就这样被吞进了那张恶心的嘴。
许剑下定了决心,手还抖着,但她准备撕开包装。
一只手猛然抓住了她!
许剑心脏一下子停了,四周变得安静无比,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身子僵硬得像被冻住一般。脚下虚软着,但她努力不让自己跌倒。
她不敢去看那只手,空白的脑子里只有许志强那在血色中挥舞的拳头。
“这是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登时让许剑清醒过来,她缓缓地扭过头去,像个机器人,脖子甚至好像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声音。
但她只看见母亲疑惑地目光,死一样的寂静里,许志强沉睡的呼吸声正从帘子另一头传来。
“我……”许剑的嗓子也被冻住了,只说得出一个字。
冯丽云伸手来拿她手上的东西,许剑却紧紧攥住不肯松手。但冯丽云已经看见了上面的字,她低头看到灶台上那碗汤,眼睛里的恐惧像溢出锅的汤一样,让许剑的心跳又加速跳动起来。
“松手!松手!”冯丽云低声呵斥道,她害怕惊醒睡梦中的猛兽。
许剑紧抿着嘴唇不肯放手,母女俩第一次的博弈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进行着。
“梦梦,”冯丽云没了力气,近乎温柔地唤了一声,“妈求你了。”
她的眼中泛起泪光,紧紧握住许剑的手道:“你不能毁了你自己,妈不能没有你。”
许剑仍倔强地不肯松手,她的心里已经妥协了,因着母亲眼里的害怕和绝望,可那双手偏偏不肯放松,因为那是她走出现在这个噩梦唯一的希望。
冯丽云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道,许剑被抓得有些疼了。但她看见母亲眼里逐渐坚定地目光,听见她在自己耳边低声说道:“这件事,不该由你来做。梦梦,不要因为他变成魔鬼。”
许剑猛然松开手,像是第一次见到母亲,随即“呜——”地哭了出来。
但冯丽云很快捂住她的嘴,把她搂进怀里,将她的痛哭声全都埋在自己胸口。
在这个家里,哭声也是不能有的。
汤上了桌,晚饭在沉默中结束了,每个人都安好,许志强照例灌了几瓶酒,一头栽进床里。
明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他又会满身酒味地醒来,许剑心里失望地想着。
黑暗里,冯丽云搂住女儿,轻声说道:“梦梦,等到那一天,妈给你买一条最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许剑没有答应,她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会以怎样的形式到来,或许永远不会来了,或许她会永远陷在这个噩梦里,等到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从身体或者灵魂上。
她翻身面向床外,清冷的月光洒在窗台,让许剑感到一阵彻骨的冷。
许剑回到了学校,但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连肖华歌都不能逗她多说几句话。
下午最后一节课课间的时候,教室外来了几个高年级的女生,走到门口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冲门口的人道:“谁是肖华歌?”
那个学生愣愣地朝肖华歌指了指,问话的女生便又道:“叫她出来一下。”
肖华歌被叫了出去,原本闭着眼睛打算睡觉的许剑直觉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她抬起头朝教室外张望,只看到肖华歌的半个背影。
最后一节课是美术,许剑又逃课了,她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搜寻,同时躲避着来来往往的老师。
肖华歌直到上课铃响也没有回来,这不像她。
许剑跑向学校西北角的一片树林,刚走到林子外就听到一声尖叫,随即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道:“就这副sao样也敢写信给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