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母准备好水果拼盘的时候,滕翊也已经在厨房的另一端,把碗筷放进了灭菌机里。
“Kendrick”白母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甚有把握的试探意味。
滕翊对忽然被白母叫起职场英文名有些不适应,转过身来望向她,带着几分疑惑;“嗯?阿姨需要我帮忙吗?”
白母的笑容很温和平静,只是眸色有些不易察觉地暗淡下来,“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水果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滕翊点点头,礼貌地道谢,顿了顿,又笑问:“您居然知道我的英文名,这个名字连我妈妈都未必知道。”
“其实我本来也不知道的。”白母耸了耸肩,依旧保持着体面的微笑:“只是凑巧猜对了。”
一瞬间的错愕后,滕翊渐渐镇定下来,心里也明白了三分。
白母上楼休息之前想了想,还是决定对他说:“坦白说,我现在正处于震惊之中,还没来得及想更多,所以希望有些事还能暂时保持现状。可以答应我吗?”
“我答应您。”滕翊说。
☆、第80章(07.15更新)
80.2
滕翊的话音刚落,厨房间墙面上安置的纽扣音箱里便传来白佳诚的催促声:“你洗碗要洗到什么时候啊?好慢呀!”
先是目送白母上楼,滕翊随手按下对讲按钮沉声说:“就来了,刚才你妈妈给你切了水果。”
白佳诚接着提要求:“哦,那你顺便帮我拿杯酸nai好伐?原味的那种,我要假装在吃果粒多!”
滕翊悉听照办:“好。”
“慢点!再撒一点点罗勒!料理台上应该能找到那个玻璃罐。”
滕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以前没这么吃过吧?”
白佳诚摸摸肚子,“刚才躺着没事想到的,嗯,应该很好吃吧!”
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这人的本性从来没改过,滕翊好笑地摇摇头,耐心道:“知道了。”
白佳诚撕开酸nai杯上的封口纸,招呼菠蕉到他床边,将那沾满了酸nai的一面递到它嘴边:“喏,最金贵的酸nai盖先给你舔。”
菠蕉很乖巧地开始舔,粉红色的大舌头一伸一缩地带着弧度翻卷着,直舔得那纸哗啦哗啦地响。舔得一滴不剩的时候,它依依不舍地看着白佳诚把那酸nai封口纸扔进纸篓,接着见一大团一大团带着同样气味的酸nai被白佳诚倒入了盛放水果的大玻璃碗中。菠蕉有些心急地摇起了尾巴,时不时地舔舔嘴巴和鼻头,盯紧白佳诚的一举一动。终于,滕翊从白佳诚手中接过被倒空的酸nai杯,拿回来给菠蕉舔干净。
酸nai杯像是被水洗过似的,丝毫没有浪费。拌了酸nai的水果也有菠蕉的一份,他们二人一狗,恰好分了个干净。
滕翊告诉白佳诚刚才和他母亲的谈话,白佳诚起先听到开头,紧张得挺直了腰杆,直到听到母亲“保持现状”的提议,便大松了口气笑说:“我妈没说你什么就好呀。只要她坚决反对的事是肯定当场就下决定的。”
滕翊挠着菠蕉的下巴说:“嗯,接下来如果她来找你了解情况,你打算怎么和她解释?”
白佳诚把伤腿重新放回垫高的位置摆好,“放心,我肯定不会跟她说是你追我的啦,就算要说也是等以后她能完全接受我们的情况下……其他问题嘛,我第一次出柜,完全没经验啊,什么也不懂的,那你来教教我呢?”
滕翊让菠蕉在他脚边趴好,坐直了身子转向白佳诚说:“我出柜没有什么参考性,就是高二的时候和父母约定好了,如果能拿到那所他们看重的大学的保送名额,他们对我18岁以后的人生有参与权,但没有干预权。所以没多久就顺理成章地出柜了,那时候还没有对象,只是为了以后免于困扰就提前把话说开,而且也是想为未来的另一半减少一部分家庭方面的阻力。”
“哇,你考虑得可真远。”白佳诚接道:“所以你是为了出柜而努力学习的?”
“只是之一。”滕翊抬起眼皮看向他,“那时候觉得,社会人达成目的的筹码是人脉和财富,学生达成目的的筹码之需要成绩。成绩好,自然可以拿来交换更多合理的诉求。”
白佳诚感叹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缺乏努力学习的动力了,因为我成绩好不好照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哎呀,这样说太腐朽了,不好不好,哈哈哈!”笑过又问,“那你爸妈当时什么反应呢?过多久接受的?”
身为大学教授的父母,言行上倒能勉强克制住,并没有撕破脸皮的过激反应,“我爸觉得这件事很荒谬且他又是个爱面子的人,和我冷战了三年,期间彼此当空气,一句话也没说过。我妈一直疼我,她的观点是只要我自己拿定了主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确认自己能面对,那么她就不会多说半句。后来是我爸先忍不住找我谈话的,他说起先以为我是‘好孩子’做久了想借高考叛逆一次,可他发现三年多来我一直态度坚定,是当真的,他也就只好妥协了。”
“我觉得我爸妈肯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