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寒霜凝在窗户上面,天色还不是很亮堂。她头一回觉得心灰意冷,出门的时候特意轻手轻脚,她不想吵醒顾屿江,待会两人面面相觑也是徒增尴尬。
程悠刚开回到单位门口,就看到潘珊珊披头散发的等在那里,整个人看着明显不在状态。
值班同事一看到她就转述起来,“她说找你有事,等了你很久了。”
“什么事?”程悠下车问道。
“彭明方涉嫌数起谋杀案和经济罪,明天要开庭了。我也被喊去警局做了好几次笔录。我——已经从东胜离职了。”潘珊珊眼睛红通通的,看起来之前应该哭过挺久的。
程悠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不管靳安之前有没有动过和潘姗姗复合的念头,至少他被投毒的公道,她帮他讨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彭明方是害死靳安的凶手,这过去的两年里,我还竟然当了杀害靳安凶手的情.妇。”潘珊珊说着说着又情绪激动的大哭起来。
值班同事诧异望了潘姗姗一眼。
“我也是一个月前刚想明白。”
“都是我的缘故,要不是我听彭明方的吩咐,给靳安泡那杯咖啡,靳安怎么会在火灾里丧生。都是我的错,我也是帮凶——”潘姗姗一边说着一边捶胸顿足起来。
“生死有命,你自己看开点。”程悠说完后不再搭理潘姗姗,她回到宿舍里刚换了队服,外面就响起了紧急集合声。
不到一分钟,全体人员都集合完毕。宋铭言简意赅告知了下海湾口的火灾情况,在分配人手上,特意把一班车的老队员分散到其余班车,这样紧急情况时,可以确保每个班次都有老队员盯着新手。
过去海湾口的路上,整个车厢里都沉默地无人开口。职业关系,他们都知道易燃品仓库火灾的可怕性,要是大批量的易燃品一起爆炸时,威力相当于弹药,血rou之躯完全无法抗衡。
但是要是他们消防员不出动,灾情更是没办法控制。一旦再蔓延到居民区,无数人要被迫远离家园。期间损失的财产物资同样无法估量。
程悠无数次拿出手机,把爸妈还有程皓以及顾屿江的号码逐个翻过去,最终还是怕他们担心,又默默的把手机放了回去。
其实不单她这样,车厢里的其余战友都差不多。有几个则是在微信上给朋友留言。
一个多小时后,她们就到火灾事发点了。
距离近点的兄弟单位有先到的,已经有战斗员先在救火了。
大半个天际都被上窜的火光映的发红,火灾早已经从出事点蔓延出去了。一路过去,出事点的公安局还有附近医院里的救助队都已经紧急出动,街道上随处可以听到各种鸣笛声。离事故最近的居民都已经拖家带口的匆匆撤退,慌不择路,路上时不时会听到惊惧的喊叫声。
程悠他们队被分配到控制正东方向的火线,相比奔赴事故中心的任务,危险和难度系数已经都大为降低了。
程悠还没卸掉她自己先前的岗位,还是负责拍摄火海的关键场景。她们队过去的不算早,眼前这种火灾程度,即便现场一开始有火灾起因的线索,也早已被烈火焚毁干净了。她也只能拍摄一些日常宣传的素材而已。
砰得一声,随着不远处传来爆炸声,紧接着耳边传来惊呼声。3号班车里的一个战斗员被气浪炸昏过去了。幸亏外面已经有救援队等着,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受伤的队员抬上救护车继续投入战斗。
程悠看到三号班车剩余的战斗员有点顾不过来,她把已经拍了很多素材的单反往供水车的驾驶室里一扔,直接拿起水枪的枪头对着火苗喷射起来。
即便穿了厚实的防护服在身上,被大火里的高温炙烤着,灾情严峻,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在后面拿着水枪帮最前面战斗员身上降温。
这场大火是程悠记忆中遇到过最严峻的火灾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
大火面前,血rou之躯的每个人都显得格外的渺小。
恐惧归恐惧,每个人都还是一门心思想着先把自己负责的区域的火势控制住乃至消灭掉。
肌肤上传来的灼烧感已经越来越强烈,火海里温度高如熔炉,源源不断的水源喷射过去,很快就被高温蒸发掉,眼前只是勉强控制住火情不继续蔓延出去,离灭火还远着。
程悠咬牙硬撑着,看着水流一波波消失在火海里,脑海里却是不合时宜的浮现出顾屿江这个月以来的场景。
她亲他时的紧张乃至恐惧,乃至她拿了他塑料袋里的沾血衣服时,他大动干戈地逼着她洗手消毒的场景。
“你有没有口腔溃疡?”
她那时没有多想,此时一边举着水枪,旁边火光冲天,被热浪炙烤的快要坚持不下去,她脑海里反倒浮现出了无数个画面。
“我一定要当面感谢顾医生。”
“你有没有口腔溃疡?”
“保险点。”
所有乱七八糟的蛛丝马迹全都汇合到了一起,联想到她自己之前看到宣传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