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何其放下盘子,转身抱紧他。
“那孩子跟楚楚差不多大,”秦百川又说,“本来发现得不算晚,一个月来找我开一次药……结果他nainai没照看好,中间断药了……”
何其轻轻拍他的背:“不是你的错……”
秦百川把头埋在他颈窝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工作好几年了,还是害怕这种在死神面前无能为力的情况。
肺结核是个传染病,整天接触那么多病人,医生也有被传染的风险,但是秦百川并不担心这个,他体格好,定期检查,至今都没出过问题。
之所以能坚持着把这份工作做下来,就是因为大多数病人都能被治愈。
病人们一个月来找他一次,体格都越来越好,说话都越来越有气力,这构成了他的安全感。
但经手的病人多了,难免还是会遇见让他束手无策的。今天这个孩子,就更让他愧疚了,查出来耐药性之后就住院了,也就不归他管了。但他一直自责,要是之前他多叮嘱几遍按时吃药,或者让病监科多打几个电话催着点,可能就不至于这样了。
今天快下班的时候,才听病房下来的护士说,那孩子走了。秦百川当时就懵了,车钥匙掉在地上都没发觉,还是那位护士帮他捡起来的。
何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反复跟他说:“别太难过了,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呢。”
秦百川点点头:“嗯,还有你。”
何其把他拉到餐桌边坐下:“今后我可能很难再在物理上等着你了,只能在Jing神上等你了。”
秦百川:???
第二天,秦百川总算明白何其这话的意思了。
何其晚上九点才下班,到家十点了。
秦百川没睡,坐床上翻着书等他,直到防盗门咔哒一声响了,秦百川才放心。
这一天他不敢给何其打电话,怕打扰他,发微信,何其都过好久才回,也只回几个字。
他再不到家,秦百川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被骗进传.销组织了。
何其进了屋就倒在床上,看到秦百川他就像倦鸟归巢一样不想动,渗了好久才爬起来去洗漱。
秦百川问他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何其呵呵了一声。
早晨他到的还挺早,八点一刻就到了。
文静把他领进档案室,教给他案卷怎么装,然后所里堆了半年没装的案卷就都归他了。
干杂活倒是没什么,何其有这个心理准备,往文件盒里装的同时还能翻着看看,这是他第一次实打实地接触这么多法律文书,他还挺开心的。
下午涂思淼把他叫过去,让他去一趟区法院,递交几份证据。
何其得了令正要下楼,就被几个助理叫住了,有人托他顺便交一份申请执行书,有人让他去找委托人签字,有人直接把上诉的材料给他了,让他交到市中院去。
这么重要的文书都给他……何其作为实习生,诚惶诚恐地都接了。可能是他年纪大,看着靠谱一点?
要跑的几个地方都不近,好在交通费报销没有上限,何其就放心地打车了。在外面跑了一下午,拿到几份回执又回了律所。
当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写字楼里的人都挤在电梯里往下去,何其回到办公室一看,所里的人一大半都还在呢。
何其也不好意思早退,把文件一份份送到人家桌上,又问大家吃饭了吗,他可以去楼下带。
文静喊了一声“小笼包”,其他人就也跟着喊“小笼包”。
看来这是真的忙,连吃什么都顾不上想了。
何其把晚饭带上来,就又进档案室装案卷,一直装到九点,这一天派给他的活总算是干完了。
秦百川同情他,直说辛苦了。
何其摇摇头,以前在学校里熬夜做实验写论文,比这要累。他也曾经早晨四点起床去财务处外面排队等着报销导师的科研经费,所以跑腿也不算什么。
让他感到疲惫的是,他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能做什么。
面试过得太容易了,让他怀疑展明事务所就是缺个打杂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何必招他呢?招个快要毕业的法学生,能做的事比他更多。
何其今天翻着那些案卷,也感到了一丝不安。从诉状到辩词,每一页每一行都写得严谨缜密滴水不漏,而何其是没有自信能写出来这样的东西的。他组织语言的能力在理科生里算不错的,但扔进律所里,就捉襟见肘了。
所以他接下来到底能做什么呢?如果做不了太多实质性的工作,何其决定,做满一个月就离职,接下来换家小律所试试。
端茶倒水复印扫描了几天之后,涂思淼又叫他过去。
何其以为又是跑法院,抱着一颗平常心推开门,发现涂思淼正背对着门口打电话。
“行吧,试用期通过了,你就好好表现吧,争取比试用期表现得更好……”
试用期?何其一怔,谁的试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