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夕很笨,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却比追无夕还笨。明明身体的冲动如此火热明显,明明心中的感觉如此清晰强烈,他却还懵懵懂懂搞不清楚自个儿的心意。甚至也没看出追无夕的心意。
一直念著要弄清楚为什麽追无夕会救自己,却又一直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弄清答案,如此矛盾不过全是想要将追无夕留在身边的藉口!
初识埋下了种子,感动催生了萌芽,长久的疑惑与在意灌溉成长,关心与欲望结出了果实,名为──爱情。
澜胸膛的震动通过紧贴的身体传过来,追无夕闻言如遭雷击,大脑在刹那间一片空白。虚弱的身体也差一点因受不了这强烈的刺激陷入昏迷。
追无夕想要说服自己这只是一种错觉,是他太过虚弱出现的幻听。只是这错觉未免太过真实了,让他连想要说服自己否认都做不到。
「我爱你……相信……我……」
说了喜欢,却犹觉得无法确切地表明自己的真实心意,澜立刻又换了一个更贴近心中涌动著的激烈情感的词。让追无夕愈加觉得自己在幻听了。
然而,澜的嘴唇距离追无夕的耳朵如此之近,每一声呼吸每一个音节,都清晰的击打著他的耳膜。
不是梦,澜真的对他说……爱他……
在过去的十年间,追无夕所执著的所热爱著的,只是依据那短暂的相遇以及搜集来的讯息所勾画出来的虚幻形象。而此时与他相拥的澜,却是真实的,有血有rou的。
也许在两年前,澜以人的姿态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一直存在於脑中的虚影就开始与澜慢慢相重叠,渐渐在追无夕的心中融合,成为真正的存在。直到连追无夕也说不清,他爱著的到底是前世的澜,还是眼前的这一个。
又或者,他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
澜就是澜,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们本就是有著相同灵魂的同一只狐妖。他爱著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澜而已。
「我……相信……」
追无夕轻不可闻的回答让澜欣喜若狂,不由将他抱得更紧。偏在此时,妖毒突然发作,疼得澜的手指都痉挛了,只能死死咬牙,把呻yin都吞回肚子里。
这妖毒太霸道,量又太多,一时之间,澜无法将之全部逼出体外,身体又失血过多导致体力流失。情况相当不乐观。
澜感觉著身後越来越近的诡异妖气,在极度的紧张与愤怒中,灵光倏然闪过。
「差点……忘记了……」撑起身体,澜从袖囊里掏出了一大把黄色的道符。
这些是倪裳从地牢那处凸起的砖块後拿出来的东西,说是诱捕槐树妖的第一个计画要用的,非要硬塞给他,还说可能会有用。
「这些东西你应该……用得著吧?」澜体内的妖毒如附骨之蛆,疯狂地噬咬著所有的肌rou与神经,隐隐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开始欠缺了。
追无夕看到这些熟悉的附有自己力量的道符,心中亮起了一盏小小的希望之灯。
虽然缚妖阵网束缚不了现在的槐树妖,但是如果抽取阵网的力量为他所用,也许他们就真的能扭转局面!
「谢谢……一定……没问题的!」
咳嗽、无力以及疼痛,这些负面的影响全部在这一时刻消散。人一旦将注意力高度集中於某一件事,就会忘记周遭的一切,甚至自身的不适。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澜慢慢的抬手,尖利的指尖点点荧惑的银光一闪一灭,好似天上的繁星。
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
雨,不知在什麽时候停了。
天边,豔丽的一抹彩霞,彷佛预示著希望。
追无夕抓住澜递进他手中的大把道符,不久之前注入的力量让它们隐隐地发著金光,从接触之处与他体内的力量之源共振著,心脏的跳动声一时清晰无比。身体中彷若被注入了更充沛的力量一般,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了。
然追无夕心知肚明,这只是一时的力量回溯,很快,这种全盛之感就会消失。
要反击就要趁现在!
「乾、兑、震、巽、坤、艮、离、坎,八卦Yin阳,太极剑!」
追无夕就著食指上未乾的血迹,快速地虚空画出太极八卦图。
「嘶──!」一声刺耳鸣叫,水火交融的幻象中,久违两年之久的无刃太极剑再度自太极八卦阵的水火幻象中冉冉升起。
这幕场景,让澜的眼睛有些酸涩。
的确是久违了……
不过这一次,他不是被拼死保护的那一个,而将与无夕并肩而战!
澜带著鲜红血丝的嘴角缓慢挑起,那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笑靥。
「我们……一起!」
覆上追无夕渐失力气的手,一起握住了太极剑的剑柄,一时银光与金光交织四射,几乎照亮了整个天宇。
槐树妖前进的脚步不得不停顿下来,残留在躯体内的本能驱使著rou体逃避,复仇的残念却执著著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