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糟地浮现出来。
橘太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前爪抱着她的手腕呼噜呼噜地睡着。托着怀里的猫,顺子打开影碟机,关上了客厅的灯。
北野武的代表作,流氓和小孩子的共同旅行,顺子坐在沙发上,又一次开始看《菊次郎的夏天》。
一个不学无术、无所事事、气量小、爱占小便宜、一身痞气的中年大叔,却不想看到一个小孩不快乐。
坐在小站里的两个人,看着昏黄的路灯下淅淅沥沥的雨滴,感受着带着水汽暖chao的夜风,等待着不知道多久以后才能来的便车。顺子盯着屏幕,看着他们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鸡飞狗跳趣味横生的夏天。
一群无聊的大人,因为一个小孩子,聚集在一起。
但最后,他不在觉得孤独。
电影一遍一遍循环,顺子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和母亲,想到母亲和外婆。她对母亲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是爱,是恨,还是怨?
再次想起小时候和母亲相处的种种,像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审视名为“藤原顺子”的孩子的过去。画面颜色褪去,只剩下苍凉的黑白,喜怒哀乐尽数消失,留下来的,只有空落落的寂寞。
已经,没有为它们哭泣的必要了。
抓不住的东西,放手就好了。过了很久,顺子喃喃自语。
阳光从阳台上溜进来,时针指向六点。顺子窝在沙发上,恍恍惚惚地抬头,忍不住感叹,“天亮了啊……”橘太郎握在她身边,仍然抱着她的手腕。
忍足早早地赶过来,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担心。事实证明,这种担心是完全有意义的。看到顺子通红的眼睛和血丝,还有客厅中仍在播放的《菊次郎的夏天》他才意识到,事态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
“已经跑完步了?”虽然一夜未睡,但顺子的Jing神并不算差。大概是某些事情终于想通了,不再是嘴上说没关系心里放不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她的心情并不算太坏。
“你熬夜了?”忍足明知故问。怕不是熬夜,而是通宵了吧。
“沙也加给了我一本相册,”她并不隐瞒,面色平静地指着相册上面的那张照片告诉他,“那是我的全家福。”
心里“咯噔”一声,他忍不住变了脸色。
“你能陪我和母亲见一面吗?”顺子把纸盒放回袋子,揉揉太阳xue,“沙也加大概是偷偷拿出来的呢。”
“先睡一觉再去吧。”他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色,担心地说。
“我有话想要和母亲说,”顺子摇摇头,“不说清楚的话,睡不着的。”
时隔一年,母女俩约在了同一家咖啡馆。忍足侑士抱着橘太郎等在门外,他并不清楚,顺子到底是不是有意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是为了告别什么。
西门千绘推开门进去,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大女儿。因为昨天太过繁忙,没有来得及和她说话。但是,几天没见,顺子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虽然她说不清楚,但是这种变化,作为母亲的西门千绘还是很敏感的。
看到母亲的一刹那,顺子的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她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母亲,最重要的是,她想要知道,百日照被涂掉的名字,是自己的吗?未曾谋面的父亲,给自己起的名字是不是顺子?如果不是,那个名字是什么?
但是,在看到母亲的那一刹那,顺子突然觉得,不需要问了。
这个名字,对顺子来说,什么意义也没有。她的生命中,始终缺少父亲的存在,何必要自己在幻想中构造出一个虚无的父亲的形象呢?说到底,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她以前很想问母亲,“你到底爱不爱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怀疑。而对这个问题的怀疑,其实就代表着,顺子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爱我,但也没有那么爱我。
顺子把纸袋推到母亲面前,“这是母亲的东西,很抱歉我看过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西门千绘愕然。沙也加没有隐瞒,坦白了把相册给了姐姐的事情。西门千绘一晚上辗转反侧,她已经做好了大女儿含泪控诉或歇斯底里的准备,唯独没想到,顺子竟然如此平静。
平静到,像是事不关己。
“没有什么要问的,”顺子轻笑着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到:“我能把外婆的信留下吗?”
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西门千绘本以为,顺子最看重的应该是那张毁坏又重新粘好的全家福。
“没有用的东西何必要为它耿耿于怀。”她笑容恬静,像是简单陈述自己的观点,又像是话里有话,“我不需要了,母亲。”
她不需要因为愧疚衍生出的补偿,她也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就像是曾经饿到胃痛的人,他会永远记住那种简直要把人自己都消化掉的痛苦,这种深深刻入身体和记忆中的痛苦梦魇,即使再多的珍馐美味也没办法消除的。
我曾经多么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注视和关怀,在无数次的失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