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又急又气地为自己辩解。
“是我干的,”顺子看着舅舅,神态平静地在智子看来承认的过于理直气壮了,“我还想把梳妆台也掀翻的。”
只是实木太重,不一定能成功。
“怎么回事?”舅舅愣了几秒来消化这个看起来绝不可能的事实,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冷着脸转过身,“跟我去书房。”
在他问智子的时候,顺子一言不发,本来以为爸爸来了可以好好教训顺子的智子,在他提问过后却消了气焰,不敢回答,支支吾吾左推右挡。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道歉,连爸爸都没有,死乞白赖借住在我家里的流浪儿。”顺子和母亲别无二致的黑亮眼眸看向舅舅,声线平稳、一字一句地复述了那句话,一字不差,像是在心底咀嚼了无数次。
“我能出去一下吗?”她仰着头,好像没任何不愉快,甚至笑了一下,“这里太闷了。”
舅舅在一瞬间变了脸色,然而看着眉目清冷的顺子,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口气,挥挥手同意她离开。
漫无目的地在街边游荡,不知不觉走到了帝光中学。她慢吞吞地上楼,躲到了小小的书记办公室里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的电话打过来了。顺子不想接,然而一直不停地响。她神情麻木地扣下了电池随手一抛,电池掉在地板上,小小的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听得很清楚。接电话也没有意义,今天的话,也一定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好累啊,”顺子喃喃自语,嘴角的眼泪咸咸的,她把头埋在膝盖上,“怎么会那么累呢……”
她在那里待到了晚上九点,躲在角落里发呆,直到赤司征十郎找到她。白炽灯亮起来,躲在黑暗的她不适地眯起眼睛,看向门边站立的少年。
“真是爱哭,”赤金双眸的少年走近,半跪下来帮她擦眼泪,“眼睛都肿了。”
顺子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沉默了很久,他突然开口,“但是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金色的眼眸,带给人极大的压迫感。顺子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扭过头不去看他。
赤司也不在意,站起来拉开深色窗帘。藏蓝色的夜空中,今晚的月亮洒下银色的光,星星不甚明显。
“抱怨母亲的偏心,抱怨父亲的冷酷,抱怨他人的尖酸刻薄,但是,”他双手扶着窗台,低下头看她,“抱怨再多有什么用呢?”
“我做错了吗?”顺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对他的话一时间无法接受。
“你的错误之处就在于,”赤司把视线投向夜空,嘴角仅有的一点笑意也消失不见,“你对他人抱有过高的期待。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他的眼神异常深邃,像是对着顺子说的,又像是告诫自己。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顺子抬起头,就看见他微微扬起的唇角,“人没必要相互体谅。”
温和却又冷漠的声音,更像是当头一棒,她猛然醒悟过来。别人凭什么体谅你呢?奢求他人替自己主持公道,在难过的时候依赖着别人的安慰和鼓励,觉得难过失望的时候除了哭什么也不会,这样让人讨厌的人,即使是自己,也会觉得讨厌吧。
抱怨母亲不关心自己的同时,她也没有关心过母亲,不是吗?在异国打拼的艰辛,努力赢得西门财阀的认可的艰难,照顾有自闭倾向的沙也加所付出数不出的心力……即使是天才,能力也是有限的。
人没必要相互体谅,因为人类最看重的,不都是自己吗?各人的喜怒哀乐,自有个人体会。顺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像是刚从深深的海底浮上来。她扶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另一只手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
赤司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走到门边关上灯,房间里只剩下了窗口银白的冷光。顺子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扶着窗台看外面的风景。
夏夜的晚风轻柔拂面,白云丝丝缕缕地飘在天边,偶尔遮住月亮的一角。校园里的树被夜风撩动,树叶摩擦之间发出刷啦刷啦的响声。暑假的夜晚,诺大的校园没有亮路灯,银色月光像轻纱一样披在石子路上。一切都很安静,静谧的夜,偶尔的几声鸟鸣也让人觉得舒心。顺子伸出手,看清辉洒在自己的掌心,然后慢慢地收起来。
“这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并不是每一次付出都有回报。”赤司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不厌其烦地把手张开又合上。
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笼罩了狭小的空间,却并不让人感到压抑。赤司半倚着墙,注视着不远处半笼罩在黑暗中的花丛,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光还是很美,静谧的星空有安抚心灵的神奇魔力,顺子怔怔地看着掌心的纹路。她突然想到了很多东西,很多储存在记忆中差点被遗忘了的事情——
夏天的晚上外婆浅酌一杯梅子酒,搂着她躺在外廊上看星星,天女座猎户座大熊星座小熊星座,她总是听完就忘。唯一能找得到的,大概也只有北斗七星了。顺子在外婆那里,得到了很多很多的爱,多到无法数算这些爱,是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