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多年的情分能够使她盲目地信他一回,不问理由,不讲道理,任性而无所畏惧地相信。
哪怕只是一回,也不枉他爱护,宠爱这个女人十余年。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小心。”
锦绣觉得风有些大,吹得她迷了眼,抓住袖子的手轻轻松了开来,安静地垂了下去然而却被灌云一把抓住。
他的手烫的很,抓的她有些生疼,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亮如星芒,像一个得了至爱玩具的孩子,无限欢喜。
灌云的眼睛让锦绣有些不自在,她尴尬笑笑,将手抽了回来。
雅悦虽有仙姬封号,却并非司战之神,根本无力与之抗衡,不过半个时辰,便负伤而走。
她一败,设下的迷障自是不攻而破。
灌云满心欢喜地跑回到锦绣身边,想要将她从树上抱下来,带着她一同回去。
小小的人抱在怀里,灌云只觉得他的一切都已完整。
然而忽如其来的凉意却让如坠冰窟,他低头望去,那事物大半没入自己的身体,只留下短短的一截儿被怀中的人儿握在手中。
“你居然骗我!”
这话自锦绣口中说出,带着无限恨意。
看着一脸震惊,绝望的灌云,锦绣不知该哭该笑。
“你都知道了。”
灌云淡淡地看着她,无奈地轻笑出声。
“是。”
锦绣自嘲地看着他,不是嘲笑他人,而是笑自己愚蠢,即便已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还是无法将那些愧疚抛掷在旁。
本以为,她已找到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但却再一次被命运抛弃,成为一只颠沛流离,无所依凭的孤魂野鬼。
再一次流离失所。
灌云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傻傻地沉溺其中,甚至,甚至在无数个孤寂的夜里反复无常地提醒自己好自珍惜。
不,不是的。
锦绣微微苦笑。
其实她都知道呵。
如果当真对云郎坚贞不移,那么,她应该随着他死去。
如果当真一往情深,又怎会甘愿被眼前之人困所一隅。
如果当真有心报仇,又怎会迟迟不愿下手,下手之后,又心如刀绞。
她只想做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也不愿意做一个清醒的断肠人。
可是偏偏命运将她逼至角落,丝毫不肯怜悯。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灌云亦是苦笑。
早知道谎言皆有揭穿的时候,但这一天来的猝不及防。
灌云无力为自己辩解,他确实欺骗了她,为了一己私利,只是为了将她留在身边,甚至绝非以花言巧语,感天动地的爱的名义。
纯粹只是因为他不讨厌她他不想在寂寞下去,仅此而已。
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灌云有些迷茫,他忽然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却只摸到一手的血。
“你......”
灌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沿着那双纤细的手臂向下,那双手不停地来回反复,将他的腹部捅出无数个血窟窿!
犹是如此,她还不解恨,握在手中的锋利锥子恶狠狠地沿着那些伤口用力一划,将他的腹部撕开一个大口子!
晶莹剔透的水晶折射出点点猩红的光,刺得他双眼发红。
那是一枚水晶尖锥,他记得它的来历,更记得它最终的归宿。
当年自己偶然得了这枚水晶尖锥,觉得太过于女气,便将它送给了感情尚好的雅悦,雅悦十分喜欢,几经思索后加以改造,并将之命名为海魄。
这锥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破坏对方的修为,并且无法修复,不剥尽最后一丝修为决不罢休。
好好好!
最毒妇人心,果然呵。
原来,她这样恨着自己啊!
灌云的心一点点沉寂下去,最后一丝对于她的希冀也化为灰烬!
人类所谓情谊,不过如此!
趁着她发难之后的力竭,灌云伸手抓住她的双手,以头抵住她的额头,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她:“难道除了我对你的欺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吗?
这话如同炸雷,将她那些极力被她忽视的东西一一炸了出来,漫天的碎片在她的心头飞溅,片片凌厉如刀,让她的无处可躲。
没有身体的日子,她只能蜷缩在黑暗中,最开始几年,她无力从失去爱人的伤痛中挣扎起身,灌云总是踏月而来,陪着她,给她安慰,哄她开心,后来有了身体,她犹不死心,他便放下公务,陪着她天南地北的寻找他的踪迹。
再后来呢?
锦绣有些迷茫,直到对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她才想起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东西,那时候,是他陪着自己,过着最平凡的日子,采果捕鱼,种菜浇园,每每得了什么新奇的玩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