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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其琛额上的青筋又跳了跳。
就连原本又是伤悲又是恨的姚素秋也傻眼了, 结结巴巴地说着话,“这个有点缺德吧。”
话是这么说, 然鹅第二天下午三人就出现在了刘大马的祖籍晋中。
刘大马的老家在白马镇,他们先从晋中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大巴到县城,又搭上了个大叔的拖拉机慢悠悠晃到白马镇。到达白马镇时天色已晚, 他们三人又出钱在大叔家里睡了一晚。
姚素秋交际能力不错, 三下五除二就从大叔嘴里掏出了刘大马老家的所有信息。
刘大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连带刘家都沾了他的光发达了不少,即使是跟刘大马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因为能够同他扯上关系日子比从前好过了不少。
关西本就是个小镇,镇上的人对刘家的事个个都如数家珍。
刘大马发家以后, 就把自己的祖坟全部迁移并另行修葺了一遍, 可巧的是他们迁坟仍然是迁在白马镇上。为了让陵园显得更加气派, 刘家还占了不少农民的农田,要说这事也是刘家实在缺德。农民承包的农田并不贵,转让租赁一亩也就几百块钱,可是刘家却仗着有刘大马当亲戚, 就连镇长都要捧着他们家,趁人家出去打工的时候, 把荒废的农田强行占用, 一分钱的补贴都没有。
刘家那片气派的陵园就在镇外往东行一千多米的地方, 用栅栏给圈起来了,被强占农田的农户心有怨气,恨不得每每从那边走过都往刘家的祖坟里丢几块大石头才好。
大叔很会讲故事,说话时抑扬顿挫高低起伏,把两个女孩子逗得哈哈大笑,傅其琛不笑,他就看着周善前俯后仰没听过趣事的模样,眼神越来越柔和。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月至中天的时候,大叔一家已经全部睡熟,闭气修炼的周善一直没合眼,等到万籁俱寂的那一刻,她猛地一睁眼,推了推身边睡着的姚素秋。
姚素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等两人穿戴整齐出来时,傅其琛已经站院子里等着了,他把周善要用的装备都装在一个小包里,朝二人微微颔首。
因为顾忌姚素秋,周善跟傅其琛没有使出身法,而是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从大叔家的院墙上翻过去往外溜。
周善手里拿着个罗盘,头也不回直奔镇子东边而去。如霜的月光下果然看见马路不远处合围起来的白色栅栏,白色栅栏修得很高,透过缝隙还能看见里头气派的坟茔墓碑,大约二十几座坟墓坐落在那,周围还有大片的空地,大约是为后人留的。
晋中不重丧葬之风,落棺时也不会刻意去点xue寻找什么风水宝地,一般都是随随便便找块土地挖了埋了,镇外的小山坡、荒草地,有时甚至是个菜园,都能看见大大小小的坟堆。
刘家重修的祖坟应该是整个白马镇上最为讲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大马娶了邱家的女儿以后也开始信风水这种东西,刘家祖坟的风水居然还不错。
首先,刘家的祖坟背靠山丘,山丘不高不低,全披黄土,却在正朝祖坟的方向有棵青松,若是没有这棵青松,此山便是白虎山,白虎有抬头断腰煞,在白虎地势下方修建坟茔是大凶。妙就妙在那棵生机盎然的青松,把白虎盘成了青龙,青龙龙气往下汇聚,山丘下方积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干净水洼,常被镇上的人用来饮牛羊。
那个水洼里出的是地下水,这个水洼就叫做“明堂”,所以现在刘家的祖坟风水叫做“青龙明堂照镜”,吉相,能够殷泽后人。
周善摩拳擦掌,“咱们去把那株青松伐了吧?”
姚素秋有点迟疑,“必须砍了吗?可那是棵百年老松,太可惜了吧。”
傅其琛眼神中也隐隐有些不赞同,这座山的灵气枯竭,除了野草就只剩下这么一株大树,砍了也实在可惜了。
周善看这两人异曲同工的脸色忍俊不禁,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骗你们的,我就开个玩笑,不用这样正经吧。”
傅其琛跟姚素秋顿时用关爱智障般的眼神看着她,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可周善确实是在开玩笑。
她好歹也是个山神,看着这座死气沉沉的山也免不得有些共鸣,怎么可能去伐木?大山都快要死了,只剩下这样一株大树,这株青松却硬生生地把死去的白虎山盘活成为青龙山,虽然龙气还浅,可假以时日,只要青松吸收足够日月Jing华,这座山丘还是会活过来的。
看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他们应该还是不相信,周善只好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她率先步行到山上找到那株青松,然后以手轻抚青松粗糙的树干,后面跟上来的两人才发现那棵青松是长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后面两个人都懂风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它快死了。”
周善点头,“毕竟也是百年老松了,它的树心都快要被蛀空了,而且这里确实不适合植株生长。”
姚素秋有些迟疑,“那,咱们把它砍了?”
周善却摇头,“都说了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