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变一下,站稳了便俯身施礼:“飞音见过大少爷,二少爷。”
闻人语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李姨娘半个时辰前产下一子,没过一炷香就咽了气,属下没能将人救回来。”飞音垂首道:“不过……生产之际,屋里留的都是属下的人,李姨娘借机给属下塞了封信。”说着,将那被汗浸透的信递了上来。
闻人语脸色十分难看,接过信费了半天功夫才揭开,就着模糊的字迹看了半晌才辨认清楚。信读完,闻人语脸色已经称得上是狰狞。
伸手握住闻人语握得死紧的拳,时析安抚一般捏了捏他的手,道:“莫急,怎么回事?”
“怎么死的!”闻人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飞音依旧垂着头,坦言道:“李姨娘发间有活血的香料,应是有人以药物浸泡了木梳,再在临盆之前经常使用。久而久之,胎儿虽不会早产,却必然埋下隐患。生产之际再想止血,便是难上加难。”
一声轻微的嘭想,握在手中的信彻底化为齑粉。闻人语合着眼紧咬牙关,颊侧肌rou频频鼓动,硬生生抑制着心中杀念。时析用力钻开他的手不让他伤了自己,一边运着内力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许久之后,闻人语才冷着声音道:“查出来是谁动的手脚了吗?”
“属下只呆了一夜,不过李姨娘羊水破时,有个一直伺候在近前的嬷嬷在屋中晃了一圈,随即慌慌张张跑了出去,再之后屋中就没了侯府的人。属下查到原因后留意了一下,那时那梳子便不见了。”飞音抬了抬头,却被闻人语的脸色惊了一下,赶忙又低回去:“李姨娘弥留之际只告诉属下,她身边有人是曾在……夫人身边伺候过的。”
能被逍遥山庄称之为夫人的闻人府夫人,就只有闻人语逝世已久的母亲,御赐的三品诰命。
时析压住闻人语欲动的手,抬抬下巴道:“小姐在隔壁院子,你自己过去。逍三逍五!”
逍三逍五进门跪下:“属下在!”
“去侯府把一直在李姨娘身边伺候的嬷嬷带回来。”
“是。”
屋中人退完,时析动了动轮椅到闻人语面前:“你自己不能乱了分寸,否则,即便是报了仇,却也毁了你自己。”
闻人语俯下身将脸埋在双掌之间,低低地嘶吼了一声。如幼兽一般,绝望而痛苦。
时析合了合眼,倾身将他抱住,慢慢安抚着他。
一个时辰后,那名嬷嬷被带到小院,一同带来的还有家中两个儿子。
时析坐在院中慢慢饮着茶,直到逍三逍五架着那嬷嬷跪到自己跟前,才缓缓道:“听说……你一直在李姨娘跟前伺候着?”
那嬷嬷一慌,膝盖蹭地就想要往时析身上扑,却被逍五一脚踹倒在地,顿时也不敢动了,只是趴在地上哭嚎:“我好歹是堂堂侯府的人!公子爷,你就算抓人也要有个名头啊!这李姨娘刚去,老奴怎么就被个外人欺辱了啊!”
“你且安心,我没兴趣欺辱你。”时析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盯着她:“李姨娘一月前得了把香木梳,听说是夫人赏的,让你带给李姨娘?可有此事?”
嬷嬷一听,顿时一惊,爬起来看他:“公子爷是谁,妄自打听侯府中事,到底为何?”
逍五再度一脚将人踹趴下,冷声道:“少爷问你话就好好答,否则有你好看!”
“什么梳子,我不知道!”那嬷嬷梗着脖子,依旧嘴硬。
时析不温不火地微微点头,看了逍三一眼。逍三领命,直接将她两个儿子带了进来,开口道:“张春张华,各自有妻妾三人,养在城郊庄子上。名下两个铺子,亏损盈利,便着人将附近同类铺子打砸一空。毒打其中一间铺子小厮一名,致人伤残,以威胁他人不敢上报。”
那嬷嬷慌了一下,看向逍三的目光如同看见恶鬼一般。
“既然做了这么多大事,那杀了也不足为过。”时析微笑道:“怎么,还要嘴硬么?”
“公子爷!公子爷饶命!我什么都说!”嬷嬷立时哭嚎道:“老奴是将那梳子递给了李姨娘,但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哪想……哪想会害了姨娘的命!”
“哦?”时析淡淡看向她:“我有说过,是那梳子害了姨娘的命吗?”
淡淡一句话,让嬷嬷顿时失言,瑟缩了一下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时析不理会,自顾道:“一介家仆,连个管事都算不上。两个儿子却能连娶三房妻妾,还手握两件铺子顺带欺压其余百姓。我该说是嬷嬷好能力,竟能以自身一份差事赚出这么大个家业?想来,就是侯府主子们也没你们过得自在吧?”
“我说!我全都说!是夫人逼我的!她让我把梳子递给姨娘,要害姨娘丧命!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要这样做的!”眼泪鼻涕哭了满脸,那嬷嬷却被逍五踩在地上,动也不动不了。
时析静静等她说完后,突而开口:“你在闻人府做了多少年?”
那嬷嬷愣了愣,呐呐道:“二……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