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可太多的魔徒穷尽一生也未曾求得。
神血禁术,透支元神,一旦动用,便是身魂俱灭,无可挽回,便是冥君临世,也无法同时救下这么多人。
天空忽然开始飘下雨丝,如同悲泣,但地上的火焰却依旧炽烈,耀眼而温暖的光芒凝结成金红色的灵元,缓缓注入脚下几近干涸的脉络,无声向远方流去。
所有人都怔愣在原地,忘了言语,更无法动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镇地的方向突然再次传来轰鸣,无数道雷光从天顶一齐劈下,赤红的火焰升腾而起,悬于半天的黑云被烧成了飞灰,伴随着惊骇的怒吼被雨水冲刷殆尽。
巨大的独臂幻象发出一声怒吼,手中长戟携满雷光与烈火重重刺下。
然后,再无声息。
“……结、结束了?”
“结束了。”
这样的结局来得太过艰难,却又太过轻易,让人无从反应,更感觉不到丝毫欣喜。
姜云舒茫然地仰起脸,只觉心里一片空空荡荡。
丹崖撑着剑,慢慢地走到她面前,良久,低声道:“你对我说,前人执戈披甲是为了守护与挽救,是为了让我们不要步他们的后尘。所以,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便是尽可能地珍惜与拯救生命。”
然而,像是命运开的玩笑,到头来仍有那么多注定的牺牲,注定再珍惜也仍旧无法挽回的生命。
雨水汇在眼角,悄无声息地渗入鬓发。
姜云舒又愣了一会,才把每一个字的意思拼凑起来,声音极轻地回答:“嗯,所以活着的人要更好地活着。”
她仿如叹息:“……活着。”
两声清越啼鸣忽然划破长空,云收雨霁。
“凫傒?”
“不!不是……快看!”
细微的sao动在劫后余生的人群中扩散开来,愈演愈烈,丹崖也抬头望去,两只模样奇怪的禽鸟比翼飞过天际,原本黯淡的羽毛片片脱落,形体也随之变幻,火焰般绚丽的翎羽重新生长出来,像是雉鸡,却更修长优美,鸣声悦耳,如同天籁。
“凤、凤凰?!”
凫傒现,天下兵戈起,凤凰出,则预兆河清海晏,四方承平。
迟来的朝阳终于从东方升起,照耀在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白栾州中心的焦土。
曾经的Yin霾与黑暗消散无踪,唯有两具早已干枯的着甲骨骸相互枕藉,静静长眠在栾树残破的枝桠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卧槽,我忘了时差!!!时差!!!还有一小时,还有个尾巴!我滚去继续码!!!
&&&&&&&&&&&&&&&&&&&&&&&&第191章 尾声
所有人都伤痕累累,所幸所有人都劫后余生。
只除了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从白栾州被流放到浮屠川,又在多年之后从浮屠川再次回到故乡的魔徒一脉。
万里赴死,然而,至死仍背负着未能洗净的污名。
好在,总有希望。
姜云舒屈膝坐在墙头,一条腿耷拉着晃来晃去,漫无目的地想:“毕竟这些神位里,已经有了他们的一席之地。”
西北天寒,冬日总是来得格外早,尤其在人间的灵元被损耗了许多之后,天气便愈发冷得干巴巴的,带着股让人筋疲力尽的味道。
“云舒。”
忽然有人从背后唤她。
姜云舒勾住墙头青瓦,向后仰身:“十二哥,你怎么没歇……啊!”
她话没说完,就慌里慌张地惊叫一声,差点从墙上倒栽下去:“姜、姜、姜伯父!还有叶夫人!”
姜萚叹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身旁的红衣美妇人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这孩子,倒让我想起小十七小时候!”她看向丈夫:“你说是不是?”
与姜萚气质甚是相似的男子并未回答,却也笑了,温声道:“听阿萚说,你已与清桓合籍,如此,便无须如此生分。”
姜云舒一愣,讷讷“啊”了一声,纵她脸皮再厚,在翁姑面前也还是轻车熟路的怂了下去,慌忙跳下墙头,规规矩矩地装出一脸乖巧小媳妇的模样。
姜萚摇头笑道:“我们此来,是向你道别的。”
“道别?”姜云舒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叶晚晴颔首。
在被一把火烧毁之前,这里曾是姜云舒幼年生活的地方,在更早之前,她也曾经在这里度过了许多岁月,只是如今重新修葺之后,已经再看不出丁点旧日的痕迹了。
人物皆非,不过如此。
她摸了摸下巴,将思绪截断,笑眯眯地说:“是啊,我们已经在人间滞留太久了,再盘桓下去,只怕灵元耗尽,便只能做孤魂野鬼了!天下何来不散的筵席,于我们而言,能偷来这些时日的相聚,已经是意外之喜,再不能要求更多了。”
姜云舒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您说的是。”